大一新生入学适应环境和同学到军训通知发下来的这段时间,梁淮听到了不少关于夏瑾的传闻,她在高中就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小才女,诗词歌赋信手拈来不说,还代表过学校参加b市的青少年概念文学比赛,得奖的奖杯和证书都留在了母校,考试的作文直接被留成范文,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做模板。
加上长相出众,落落大方,档案送到菁云之后,人还没进学校,就已经引起了文学系的关注,现在又一身正气想要大一入学生会,菁云新一届的学生们还没互相认识,她就成了不小的风云人物。
对于这样的大美女,自然是不会被男生宿舍的夜间话题遗忘,梁淮宿舍里是按照年纪大小排序的,一共四个人,因为生日比孟凡大了五个月,他排第三。
排行老大的是个耿直的东北人,家里开着工厂,算是个差不多的富二代,曾经在高中复读了一年才考上菁云,带着东北的热情,没几天就对宿舍里的四个人自来熟了,“我有个高中同学,现在在菁云学生会呢,今天跟他一起吃了个饭,听他说文学系那个大才女又去学生会找教导主任们讲理了,我就纳闷了,长得那么好看,学校所有的社团恨不得把一把手的椅子给她让出来,她都看不上,干嘛非要削尖了脑袋进学生会呢?”
孟凡打着游戏也不忘插嘴,“我敢说,她这样的大才女,落在哪个社团,哪个社团都会创下招揽新生最多的记录,其他社团嫉妒,非得打起来不行,要我说,还是让她进学生会吧。”
老大吴明俊问,“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孟凡的目光就没离开过手机,摇摇头傻笑,“不知道,我都没见过,只听说长得好看。”
梁淮在书桌上正对着一张白纸发呆,从入学开始,他就一直忙着申请报到的手续,终于闲下来
刚要写那封答应了夏瑾的信,刚一抬笔,却不知道写些什么好,张张嘴刚要回答他们,却总觉得不太合适,忍着没出声。
宿舍老二洪示郁是个细致的上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睛,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都透漏着上海的精致,精明的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看了看他们两个人,难得开口,“叫夏瑾。”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听着就是个不得了的文艺女青年。”吴明俊乐得哈哈大笑,“我要是找个这样的女朋友领回家去,我妈能高兴死。”
洪示郁抬了抬眼皮,“你省省吧,大才女加大美女,这两个标签可不简单,这样的女生心气高,眼睛恨不得长到脑袋顶上,就算真的有喜欢的人也肯定不会比一般人差。”说着,精明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明俊,“刚才你也说她是个文艺女青年了,宁可坐在自行车上笑也不在宝马车里哭才是人家的爱情观,照我说,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吴明俊思索了片刻,觉得洪示郁这人说话虽然有点插心窝子,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又想到夏瑾那张令人难免不心动的脸,不免觉得有点失落,“哎,我要是长得再帅一点,肯定对她展开轰轰烈烈的追求。”
洪示郁暗暗摇了摇头,对此嗤鼻一笑。
“victory!”
孟凡赢了游戏,把手机一扔,心情喜悦盘坐在床上,终于能全神贯注加入男子宿舍的夜间议论话题中,看了看宿舍里几个没什么热闹细胞的家伙,目光闪过一丝狡黠,“追人家我们肯定是没什么指望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先赌一下,就赌我们的大才女能不能在大一入学生会,赌注就是打扫一个学期的宿舍,哥儿几个敢不敢?”
一周有七天,宿舍四个人,是以打扫宿舍卫生的工作,是四天为一组依次循环着来的,运气好的时候孟凡一周只需要打扫一次,要是按照这种循环法儿来,一周两次那就是家常便饭了,作为一个堂堂的b好男儿,怎么能为打扫宿舍这种小事所累。
他一挑眉,目光在其他几个人脸上游移了一圈,等着他们的意见。
吴明俊看透这臭小子的鬼把戏,“怎么懒不死你,打扫卫生都能拿来做赌注,是个五指不沾烟春水的天生少爷命?”
“我们以后总归要在一起度过四年的,现在只认识了名字而已,玩个小游戏无伤大雅还能加深感情,既然是赌,总不能没有赌注吧,赌钱又太俗气,只能赌劳动力了。”
洪示郁“啪嗒”一声合上书,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抬了抬眼镜,“有意思,那我就赌她进不了学生会。”
在他严谨细腻的看法里,惯例就是惯例,菁云也算b市数一数二的好大学,比夏瑾优秀的人并不在少数,菁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哗众取宠的人坏了自己的规矩,所以夏瑾这场闹剧最多持续到军训结束也就不了了之了。
吴明俊什么心情全都写在脸上,他可没有洪示郁这种细致的想法,“女孩子应该就是一时兴起,看到喜欢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会发小脾气,这一阵又被全校师生看着有点下不来台,等过段时间没什么新鲜劲儿了,应该也就没什么兴致了,我妈说所有的女人也就一个样,所以我也压进不了。”
这两个人说完,孟凡伸长了脖子才在梁淮床铺下边的一直静默如雕塑的身影,“两个人投了反对票,你呢?”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男生就没跟宿舍的人说过几句话,毕竟是状元级别的学霸,本以为是他性格里是有那么点清高不入流的高姿态,短短几天相处下来才发现,就是不爱说话而已,不仅没有预想中的骄傲,甚至谦逊得有点不像话。
起初刚从宿舍搬东西进来,四个大男人各自忙着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宿舍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忙了一整天,任谁都累得不行,是梁淮默不作声地把宿舍收拾干净了,都说男人是泥做的,孟凡第一次觉得泥原来也是分黑色和白色的。
他背对着孟凡的身形一动,“那我就支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