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死了,女儿也神智不清,曾经美满幸福的家庭,刹那间分崩离析,到现在回想起来,田厂长都觉得仿佛是一场恶梦般。
如果,他不那么理智该有多好。
那样,他也能恣意地去恨,去报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心里难过得要命,却还要理智的去克制自己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田厂长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放开。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明明早就猜到了后面会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他能理智地告诉自己,妻女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自问问陆简苍。
如果当时陆简苍提前告诉了他,那么他的妻女,不会有机会做出后面那些让她们万劫不复的事情来。
陆简苍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并没有猜到,而是预防。”
“那之前的事情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觉得没有告诉给你的必要。田师长,我知道你是个公正的人,但是我不敢保证,你在面对自己女儿的事情时,还能保持公正。田雨所做的事情,已经踩到了我的底线,就算代价是与你结仇,我也绝不会手软。”
田厂长定定地看着陆简苍,眼里闪着复杂地的光。
半晌之后,他扯着嘴角笑了笑:“好,很好。”
陆简苍垂眸道:“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田厂长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径直离开了。
陆简苍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扭头往宿舍走。
刚上楼梯口,就见沈精兵一脸担心地趴在楼上朝他挤眉弄眼。
“刚才啥情况?老田是不是来找你麻烦了?”
田厂长找陆简苍说话的过程,他在楼上全看清了,心里正担心着呢。
陆简苍摇头:“没有,他只是过来问我点事情。”
“啥事啊?你们之间现在可是死仇了,他还有什么事好找你问的?”
“关于田雨唆使周秋丽投毒的事,他问我为什么不私下告诉他。”
沈精兵也挺好奇:“对啊,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陆简苍反问:“如果是你遇到这事,你会告诉他吗?”
这个问题让沈精兵有些纠结。
“田雨以前对我做的事情,我都无所谓,我是男人,吃点亏丢点脸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投毒的事情已经触犯刑法了,而且伤害的是无辜的人和我最在意的人,我怎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趁机对她落井下石,已经是我仁慈了。”
沈精兵挠了挠头:“你这样说也没错,但其实你私下跟老田通个气也没什么。就老田那性子,肯定会自行处理田雨的。现在事情弄成这样,老田对你肯定怀恨在心,以后说不定要为难你的。”
陆简苍无所谓的笑了笑:“从我决定搜集证据对付田雨时,就已经做好了被田厂长针对报复的准备。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人?再说还有周大娘,她何其无辜,要被这样伤害?田师长如果真的要报复我,那就报复好了,我也不是任他随意揉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