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李熠涵缓缓睁开眼睛,却被煞白的灯光刺了眼,浓烈的消毒水味刺激着鼻腔,他不住干咳几声。他缓了一会,发现自己被换上了橙色的消毒服,消毒服上印着一个奇怪的标志。他向四周观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纯白房间中。
房间的一侧,有一块巨大的玻璃。他疑惑透过玻璃往外看,发现如同监狱一样,在外面过道的两侧,全是纯白的房间,而房间里关的,是和他年龄一样的少年。他脑中一团乱麻,大叫着,恐惧的拍打着玻璃,却引来了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壮汉。壮汉掏出一个卡片,玻璃竟凭空消失,李熠涵毫无防备的摔倒了。几个大汉架起摔得晕晕乎乎的他,走向走廊尽头的门。
“你…你们要干嘛!?”李熠涵挣扎着喊道。
“去见0314。”其中一个壮汉不难烦的回答。
“03…14?0314是什么鬼?”
“……”
“诶!回答我啊!”
“……”
“我去!”李熠涵看没人理他,愤愤的骂道。
2
穿过了数不清楚多少扇的门,他们乘上了电梯,到了顶层。
呈现在李熠涵眼前的画面与刚才迥然不同:圆形的玻璃穹顶透过金色的光辉,如广场般偌大的房间四周遍布着花坛,郁郁葱葱的植物接收着阳光的馈赠,现代艺术化的白色楼梯在房间中环绕。
在房间的中央,只有一张纯黑的办公桌和老板椅。
壮汉粗暴地推着,他只能硬着头皮慢慢靠近他们口中所谓的“0314”。老板椅转过,上面却坐着一个和李熠涵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哈?”李熠涵怀疑地挑了挑眉。
“欢迎你来到ldt。”少女面不改色地说。
“ldt……ldt又是嘛啊……”
“我们是一个国际性的治疗研究中心,近期出现了一种罕见的传播性极强的疾病,只在青少年之中传播,而我们发现你感染上了这种病,由于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解释就把你带到这里,真是抱歉。”
“不是,这借口有人信吗?你说这病有传染性,那为什么你们还不穿防护服什么的?”李熠涵嘲讽道。
“我们都已经打过防止被传染的疫苗。”
“疫苗都出来了,为什么不早些时候公布于众……”李熠涵继续发问。
“此疫苗并未成熟,并且制造成本过于昂贵,不宜广泛推广。”
“我还是不相信,哪有机构把病人关进牢里的。”
“你刚刚来的时候,肯定有注意到房间里那些青少年的状态吧,那就是病状。”
李熠涵沉默了。他刚刚确实看到了,一些房间中的人,他们眼神迷离,脸色煞白,身上都出现了程度不同的红疹。
“放心吧,我们不会做伤害你们的事情的,你们还有每天的自由活动时间。还有我们每天都会进行‘抽奖’,被选中的人就可以接受高科技设备的治疗,之后就可以离开这里,但由于技术限制,每天只能挑三个人。”少女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可……”还没等李熠涵说完,那些壮汉就上前把他拖走。
“治疗……吗。”少女等李熠涵离开后,眼神忧郁地望着天空。
3
李熠涵坐在“囚牢”里的床上,思考着刚刚与少女的谈话。
壮汉守卫的喊话打断了他的思绪:“自由活动时间到了,出来吃饭!”
所有玻璃凭空消失,穿着橙色消毒服的青少年陆续走出“囚牢”,向食堂的方向拥去。
李熠涵随着人流,谨慎地向四周观察,发现那些身上有红疹的少年并没有被允许自由活动。
食堂中排着长队,少年们熙来攘往。李熠涵好不容易领到了让人没有食欲的饭菜,往返在长桌前寻找座位,没有料到被伸出的脚绊倒,饭菜撒了一身,身后传来幸灾乐祸的嘲笑。李熠涵愤怒地看向几个挑事的少年,站起身下意识抱怨一句,正准备离开,那群少年却把他团团围住。
一个虎背熊腰的青年推开周围的少年走向李熠涵。李熠涵警惕地打量着他:打着耳钉和唇钉,脖子上纹着纹身,脸上还有一道明显伤疤,典型的小混混形象。
小混混拽起李熠涵的领口,示威道:“新来的,懂点规矩!老子是这里的老大,你得听我的懂不!?”
作为好学生的李熠涵第一次面对社会青年的威慑,不知如何是好,而那些黑衣管理人员却熟视无睹,面无表情地守在食堂门口
“……”
“回答我!听懂了没!?”
“……”
“老大”瞪着沉默的李熠涵,显得极度不耐烦,猛然打了他一拳。
李熠涵被这措不及防的一拳打的发懵,连退几步,感受到一股热流从鼻子流出。他用手抹了抹涌出的血液。
“你……”
一种无法压抑的愤怒从李熠涵心中迸发,他攥紧拳头,用尽全力朝“老大”挥去。拳头打在了“老大”身上,李熠涵却感觉像锤到了坚硬的岩石,强烈的反作用力使他不住后退,“老大”却没有丝毫反应。
李熠涵震惊地盯着“老大”轻蔑的笑容。
“竟然敢打韩哥,不要命了吧!”
“这种程度韩哥一只手都能搞定!”
“这新人都不配被韩哥打!”
周围的少年都骚动了起来,一位站在韩哥旁边的少年向前给了李熠涵一拳,其他人纷纷效仿。密密麻麻的拳脚如雨点般落到李熠涵身上,顿时他全身伤痕累累。
群殴的场面引起了食堂中所有人的注意,黑衣管理人员终于动身,架起了几乎昏迷的李熠涵和韩哥,赶走了周围的少年,走出食堂。
李熠涵渐渐清醒过来,看着架着自己的管理人员,气若游丝地发问:“你们又要把我带到哪?”
“小黑屋,禁闭一天。”黑衣人简短地回答。
“什么?!我是被打的啊!你们——”
“这次群殴事件的发生有你的原因,不管你是不是被打者,规矩就是规矩。”黑衣人打断李熠涵的话说道。
李熠涵想继续反驳,但现在他虚弱到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心中抱怨。
他们被带到走廊尽头的房间中,房间中摆着一排黑衣人口中的“小黑屋”。
这些“小黑屋”比想象中的更糟糕,简直就是关宠物用的笼子,只有李熠涵的一半高,在其中只能保持坐着,想换姿势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旁的桌上,放着碘酒、绷带等简易的医疗工具和药品。管理人员确认李熠涵没有内伤后,便让他自己处理外伤,随即把李熠涵和韩哥关进了“小黑屋”。
等管理人员离开后,偌大的房间中仅剩两人缩在属于自己的狭小空间。
长时间的寂静后,李熠涵忍不住发话:“呃…”
“这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进‘小黑屋’!”李熠涵刚要发话,韩哥就怒气冲冲地喊,“这都怪你!谁让你顶撞我韩哥!你个***”
李熠涵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又瞬间爆炸,但又想到刚刚黑衣人说如果发生激烈的口角禁闭时间会延长,他便硬压下即将喷发的情绪,房间又陷入了沉寂。
李熠涵在心中默默想:管他什么病,我已经忍不下去了,我要想办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