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渐下了车,很冷,寒风用力的往他的衣服里钻,侵蚀着他的骨髓般。
抬头,他便看见了酒吧门外灯红酒绿的一番景象。
街道上时不时还有出来拉客的女孩子们,他们身穿单薄,即使在寒冷的冬天也犹如一棵棵挺拔的小草,在快被风吹倒的时候,又脸上露出倔强的笑容。
林明渐真佩服这些可以为钱财而的尊严的孩子们。
接着,他一眼就看到了云景的黑色轿车。
在黑暗中好像发着光。
然后,往前走去,越走越能听到里面嘈杂的环境。
重金属低音炮的声音让他有些听不清楚周围人们说话,有种耳鸣的感觉。
一闪一闪的灯光晃的他睁不开眼,在这灯光昏暗的环境下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辨别。
忍受着强烈灯光的刺激,他眯缝了一下眼睛,四处搜索着云景的身影。
终于在吧台的一个角落,看见了他。
他此时趴在台子上,不知如今自己身在何处。
庆幸的是,他没有被人赶出去,也没有人侵害他。
可能是由于他身边的人在暗中保护着他吧,林明渐并没有看到其余的人的存在,但想着,一定被监视着。
挤过有些拥挤的舞池,林明渐终于来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他昏睡的样子,很平和,但是好看的眉峰皱着,想必他心情一定差到了极点。
整理了下他的发型。
环顾着周围,想着能不能找到那个监视的人,想问清一下,可是周围一片嗨到炸的景象,并没有人把眼神望这边瞟,唯一一个看过来的就是那个酒吧小哥。
同时,舞池里又有一些淫秽的事情发生,让他避开眼,不再寻找。
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他并没有任何要醒的姿态。
然后林明渐只得叹一口气,看来要给他拖回家去了。
他的身体不是很重,可是男孩子即使再瘦,他的骨骼也是有些重量的,林明渐没走几步就已经感觉坚持不住了。
但还是一步一步地拖着他往回走。
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的时候,林明渐又愣住了,他的车还在这儿要怎么办。
想着,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难道等他明天醒来再开回去吗,可是会不会被别人给弄走,或者是毁坏呢。
因为毕竟这个酒吧这种地方,各形各色的人都有,没准到时候是他们喝醉酒,然后拿着云景的车撒气呢。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给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那个人,再次拨打过去。
无人接听。
他好烦躁,为什么这种事情偏偏被他摊上了。
就想着,那个人接下电话又会怎么样,他又不能把云景这堆乱事再次扔给他。
真是不近人情。
皱了皱眉头,实在没有办法,他还没有学过开车,只是偶尔在哥哥的车队里混迹了两下,但他实在不敢这在这样宽大的马路上开。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还有云景呢。
无边的冷风不断地侵袭着他们这两个少年,路边的树木好像都要被刮倒一样,风越来越大,天色已经黑的彻彻底底。
冷风像刀子一样在他的身上刮,林明渐摇摇头,没有办法,谁让这种事情被他瘫上了。
想了一下,还是把车暂时放在这儿,为了他们二人的安全。
林明渐招呼着一辆出租车就准备走了。
可是,在这种地方,几乎每个人都会开车来到这,所以出租车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他只能扶着醉醺醺的云景在路边等待出租车的来临。
看着有时不时跑出来呕吐的人们,他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
想着此时,留半圆一个人在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此时的半圆,依旧若无其事,其实一个人在房间里她也并没有感到害怕,毕竟她一个人都过了很长时间。
静静听着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她只是单单的在玩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以娱乐。
好像又过了很久,察觉到云景他们怎么还没有回来?其实准备去为自己倒一杯水。
发现这里有半点垃圾还没有倒。
刚想拿着它出门去倒。
突然想到林明渐嘱咐她不能出门,可是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只是去倒垃圾吗,明渐知道到了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便自顾自的拿着垃圾往门外走。
悄悄的推开门,就好像做贼心虚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
探出毛绒绒的脑袋,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然后准备快速地把垃圾扔在固定的垃圾桶中,就往回跑。
就在此时,2402的那个黑衣男子也恰巧从门中走了出来,和往常一样,他是去取外卖的。
可是,今天他却突然发现一个瘦弱的女孩子,灵巧的,冲向垃圾桶的方向。
那个女孩子穿着一袭白裙。头发柔顺垂直看起来柔柔软软的。
当半圆倒完垃圾回来的时候,一转身,不小心和那个黑衣人对上视线。
黑衣人仔细的看了看她,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精致又不妩媚,妩媚中并没有让人感到讨厌,可爱中带着一丝柔弱。
再仔细看,有些面熟。
是她!
黑衣人内心翻涌,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见到了她。
真是有缘千里来想见,没错,这个黑衣人就是严野。
这个让半圆上次在公交车站害怕的瑟瑟发抖的人,没想到在这儿有再次遇见了,然后惊讶的是他竟然是2402户主。
半圆本来没想和他对视,可是在不经意间在她看清了他的脸之后,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又骤然缩小。
半圆脑海里又想起了上次在公交车站看到他的画面,那个时候他也是一身黑,如今他仍然一身黑。
接着双眼有些迷茫后。第一瞬间想到的姿势就是逃跑。
快速冲向2401的门,紧紧地锁住,靠在门上一动不动,双腿不禁有些发抖,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的脑袋忽然感到发麻,好像一瞬间什么都记不起来一样。
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发抖,她抑制不住。
双眸的害怕清晰可见。
她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片段。
当再次遇到了能构起回忆的人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这几年的经历都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脑袋蒙蒙的。
觉得整个房间有些让人窒息在或者说有点空旷的可怕。
她不假思索的再次跑向更小的一个房间,她的卧室。
然后再次靠在卧室的门上,感受着空间变小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