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对于令狐冲而言,绑架玉矶子这件事还是有些过于离经叛道了。
当然,其实除此之外,令狐冲还有一个犹豫的理由,那就是他如今毕竟是华山派的掌门,如果在绑架玉矶子的时候被其他人看到,那么毫无疑问,这事几乎就成了掉进裤裆里的黄泥,不是那啥也是那啥了。
更何况,不管嘴上说的多么言之凿凿,但是出于对情儿的感情,令狐冲打从心眼里还是希望情儿没有问题的。所以在考虑事情的时候,他也难免回往这方面来倾向。自然他也就会更容易想到,如果情儿跟玉矶子真的没有问题,那么一旦他绑架了玉矶子,之后这件事,恐怕就全无返回的余地了。
只是这些话,他又不好明着讲出来。一来是考虑到自己的面子,二来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对木小九开口。
他却是忘记了,他都能想到的事,木小九如何会想不到?
令狐冲这人什么都好,只是一涉及到感情上的事就会变得很优柔寡断,木小九作为玩家又如何会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打从一开始,他心里抱着的就是让令狐冲陷入矛盾,继而对自己产生愧疚的感觉。
毫无疑问,令狐冲一定会愧疚,因为玉矶子一定有问题,白天他中了蒙赤行的拳劲,被燕十三一把挡住的时候,正好是面朝着高台的方向,而玉矶子其人正好也处在他的视野范围之中。
所以他能够很清楚的看到,玉矶子当时脸上的表情不但没有震惊,反而还带着冷笑和嘲讽,以及一丝丝的怜悯。而且当时玉矶子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高台上冲下来的令狐冲。
这样一个人,说他没有问题,打死木小九都不相信。
在令狐冲的眼里,自己现在是在全心全意的帮他,而到了最后,一切真的有问题。到了那个时候,令狐冲定然会对自己生出愧疚,觉得辜负了自己的信任和帮助。到了那时候,后续再有其他的事,令狐冲绝对会痛快很多,自己有难的时候,华山派甚至是五岳剑派就也在某种程度上被拉上了贼船。
五岳剑派并派一事已成定局,如今虽然被拖慢了一点步伐,但是五岳剑派终归还是要重新归为一派。到了那时候,金宏浚他能影响的了,与他也算是大半个朋友了。刘正风的命是被他救得,令狐冲对他有愧疚感,其他两派、恒山派和泰山派,有了今日之事,想必往后若真有什么事,在其他三人的带动下,也绝对不会有太大问题。
更别说五岳剑派合并之后,只要三位大长老开口,事情就能成。
虽说这样做似乎有点像是在给令狐冲下套,但是他又不会做对令狐冲不利的事情,只是让自己多一张底牌,也给未来的变故加上一道保险而已。
“罢了,既然令狐兄不愿,那也没有办法。”木小九轻轻叹了口气。
令狐冲面色阴晴不定,握着酒葫芦的大手也因为用力而显得骨节有些发白“木兄弟,我……对不起……”
“嗨,令狐兄不必如此,你重情重义,本是好事。只是若你不愿意,这事倒也麻烦。我本可以请今日随我一起到此的那位朋友出手,但他今日面对蒙赤行,却是略有所得,已经跟我说了要闭关静修几日。”
令狐冲嚅嗫了两下嘴唇,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脸上露出了几分烦躁。
“这样吧令狐兄,你对今日出面的那诸葛暮烟可还有印象?”木小九故意沉吟了片刻,然后才开口说道。
令狐冲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记得,木兄弟你的意思是……”
“没错,那也是我朋友,令狐兄不如这样,你去找一趟分放客舍的弟子,问清楚玉矶子和诸葛暮烟两人各自居住的客舍,然后代我去找一趟诸葛暮烟,只告诉他一个‘云’字,然后说我让他去帮我把玉矶子绑过来,他自会相助。令狐兄可以隐于一旁,待到诸葛暮烟绑了玉矶子,再领他带着玉矶子到我这边来。”
令狐冲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那玉矶子虽然是泰山派长老,可是武功稀松平常,出手狠毒倒是狠毒了一些,但那诸葛暮烟今日说已经练成了衡山五神剑,显然功力已经突破到了大师境。如此一来,完全可以轻轻松松的把玉矶子绑过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先去了木兄弟。”令狐冲冲着木小九招呼了一声,然后转身出了房间。待到房门被轻轻关上以后,木小九方才听到令狐冲用轻功快速离去的细微声音。
“呼……玉矶子、情儿,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不能给我些惊喜。”木小九闭上了双眼,把脑袋靠到了床铺一侧。
虽然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实际上,在半段锦的帮助下,木小九的伤势已经好了七、八成了。之所以没有直接自己出手,其实原因非常简单,就是一个“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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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刘正风因为身上的疼痛,还有心里的悲哀,却是怎么也没办法睡去,只能找来了诸葛暮烟,与他两个人说说话,借此稍稍缓解情绪。
“刘师叔、诸葛师弟,你们可在房中?”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忆着衡山派上这一小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就听到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令狐冲的声音。
诸葛暮烟愣了一下,却是以为令狐冲是来找刘正风的,所以便扭头看向了刘正风。
可是实际上,刘正风现在也是有些一头雾水,不明白令狐冲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而且还是在这深夜时候。只是令狐冲来都来了,他也不能不答话,毕竟房间里烛火都还亮着,傻子都知道房间里的人还没睡。
“门外的可是令狐掌门?进来吧,我还未曾休息。”没有去想太多事情,刘正风选择了直接开口回答道。
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令狐冲迈开步子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