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本是青天白日,偏偏坠星台如若笼罩在黄昏之下,缥缈的轻纱都好似变成了金色。
它们肆意地飞舞,层层叠叠,吹散了这里曾经的所有。
宫外墙柳,一滴泪顺着脸庞滚落。
早已经干瘪的手,颤巍巍的抓在了枝干之上。
“来了,这一天到底来了……”
手掌的主人自言自语地说出口,更多的眼泪滚落而下。
她哭得泣不成声,到最后好像要将心肺都呕出来一般。
“这位大师、你、你没事吧?”
有路过的农妇见到,忍不住开口关切的问了一句。
那哭泣的身影佝偻着背,良久才摇了摇头,“世人皆知晓命运无常,乐得亲手改变,才得灵魄安宁。却不知此世非此,来世可待。”
农妇未读过书,只觉这人是疯了,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见那人身上的袈裟鲜亮如新,又好像不是什么江湖骗子,就好奇地问道:“大师说什么此世非此,可是有什么天机?”
那人抬袖拭泪,古怪的笑了起来,“你不懂,我也不懂,咱们都是天下一等的痴人。什么来世不来世,我已没有来世,倒是你……”
那人回过头来时,农妇顿时吓得噤声。
原听着声音,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儒雅之人,可是等看到脸,才觉声音是骗人。
这张脸实在太过恐怖,明明是因为岁月的流逝留下的干瘪皮肤,瘦可见骨。可是偏偏那双眼睛好像被什么蚊虫咬过一样,瞳子发白,已然没了聚焦。
碍于人在身前,农妇只是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想要趁机离开的时候,就听到那人将后半句说了出来。
“倒是你可以期望来世,说不定天机转圜,再不曾有这样的人事。”
农妇连连点头,却不敢再看那人的模样,低着头匆匆离去,好像见鬼了一样。
那人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脚步,恍惚间看到周围的山石改变,再次换了模样。
微微愣了下后,她匆忙合上眼,不再去看。手掌摸索着墙壁,一步一顿地离开了皇城旁边。
皇都尚是平静,而此刻的边疆地区战火弥漫,已经乱作一团。
落云的军队本是战无不胜,却因司徒云白前来,战事有所倾斜。
可是如今落融安如同疯狗一般扑到这边,以一人之力翻复天地。
“公子,我们没有摸清情况,断不能再试了。”
就在前一天,落融安突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天边云霞均被染成血色之红。本该势均力敌的情况,却不知为何发生了翻转。
司徒云白听到身边人的劝解,目光下落就看到了自己受伤的手臂。
伤口虽上药绷了袋子,可是依旧往外渗着血不曾凝结。
“公子昨儿也见到了,他们那边的人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旁边的人提到这个,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简直不死不休,当真可怕的厉害。若非是最近有公子坐镇,只怕我们这边早就一败涂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