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尽的血。
弱水河从未有过此刻的鲜艳,随着浪头起伏,仿佛一朵水莲冉冉盛开。
哗啦之声不绝于耳,一座血色长桥破水而出,横跨南北两岸,奇伟壮观。与此同时,北方上万灵修纷纷耷拉下脑袋,埋首默然,气息若存若亡,像是在迎接帝王的降临,诡异而森然。
“这,这是……”
和凌风神变幻,嘴角苦涩道“好大的手笔!”语气中满是难言的佩服与震动。
他说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只因他的眼睛看到了一缕飞影,自血桥上划出了一道虹光。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六大灵皇却是齐齐大笑,为首的冷翼更是狂笑“你们在等增援,焉知我们不是这样,哈。”
随着话语,西南方出现了几道气势惊人的影,正快速赶来,显然是剑月宗的灵皇高手。
南方灵修人群内,林尘面色难看的注视乱石岗前跪坐的上万影,咬牙嘀咕道“一群疯子!”他看的很清楚,北方上万灵修的气息正在渐渐枯寂,以自精血凝练出生命之桥。修为低微的灵修,果然都是炮灰,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视死如归的炮灰。
不是一个人,而是上万灵修贡献出自己的生命,眉头都不皱一下,不是疯子是什么。再看看南方这面的形,林尘深吸了口气,不行,他决定立即退出,离此地越远越好,因为危机感突然加强了数十倍不止,比以往所有加起来都要强烈。
“乔师姐。”
他急急朝乔玲珑低喊了一声。
“嗯?”乔玲珑皱眉看了过去,一眼便仿佛看穿了对方的心思,只是有些还不相信小声道“你想干什么?”
“赶快后退。”
没来得及解释,遵从内心强烈的危机感,林尘立刻转朝着人群外钻去,速度非常快。
“这……”乔玲珑愣了下,已是看不到对方的影,紧紧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跟上去,反而重新看向了前方。
林尘脚步微微一顿,紧接着加快朝外奔去,神漠然起来。他原本以为对方跟他的选择一样,现在看来,还是有点不同。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穿越而来的只有他一人,归属感这些,自然也只有他没有。漠视生死,真正的漠视生死,也只有他没有心理负担。
在这一刻,他自动忽略了人群内可能认识的面孔,离生死危机越远越好。能看的出来,到了如今,灵王也不过是炮灰。而炮灰的悲哀,是永远不承认自己是炮灰。
时间过去了两三息,却仿佛过去了很久,以林尘的速度,已经来到了人群边缘。
“咦,他怎么出来了?”
趁着流风教众多灵修被血色长桥吸引,地面上猛然钻出了何勤棟的脑
袋,默默的注视着林尘所在的位置,神色有些不解。
突然,弱水河上响起了一道笑声,震dàng天际,空气中的波动眼可见,朝着四面延伸。
“哈哈哈……弱水河也有今天!”
影飞速从长桥而下,最后停在了六大灵皇之前,露出了温司骏的面貌,抬头看了眼天,接着看了眼麻木的流风教灵修,最后视线落在了和凌风的上,话语说的却是弱水河。仿佛对他来说,只有弱水河,才能够引起重视。
“真正的灵宗!”
和凌风眯了眯眼,他亲眼见过对方的灵宗分,对本体的样貌自然也很熟悉。
看到来人,惊风岩角象也仿若石化了一般,作为智商不低的妖兽,趋吉避凶是本能,对危险的感应很是敏感。
灵宗,能够动用神魂之力,相传东域大陆有一位灵宗曾经灭掉一个国家。这已经不是靠人数能战胜的存在,灵皇之下,绝对会被秒杀,还是成片成片,一堆又一堆。
就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血色长桥上紧接着又出现了一道影。
“又是一位灵宗……”
和凌风嘴角发苦,已经上升到灵宗之战,流风教的众灵修倒显得多余了。
“唉,回去吧!”
就在此时,一声叹息缓缓传来,随着声音,血色长桥上空蓦地撕裂开一道口子。一根钓竿从天而下,鱼线垂直似无穷无尽,鱼钩朝着长桥上的第二道影闪电般落下。
看到这一幕,和凌风眼中冒出精芒,喃喃道“前辈,你还是出手了。”其他人或许看不明白,只有灵皇之上才瞧的清楚,从天而降的巨大钓竿分明是神魂之力构成,蕴含道蕴才看起来活灵活现。
“一个行将就木的灵宗,口气未免过大。”
第二道影沿着长桥跨河而来,声音洪亮至极,不是旁人,正是那天偷袭陈淳雅的冷雷平。
冷雷平探手施展神魂之力,右手牢牢捏在鱼钩之上,形却是不停,想要强行而下。
可是忽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鼻子里闷哼一声,似乎吃了点小亏。
正在这时,冷雷平后出现了第三道影,这道影来到其后,不闪不躲,探手径直抓在了鱼线上面。
“我看你还是下来吧。”
第三道影的声音似乎不太高,可是现场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份能力显然比冷雷平更高一筹。
两大灵宗共执鱼线,钓竿再也控制不住,吧啦一声发出了断裂声。
三位灵宗!
往常一位都难得一见,谁曾想短短片刻间,此地已经是灵宗的主场。
就在众人的惊惧之中,鱼竿消失不见,一道苍老的影凌空漂浮。
“前辈!”
和凌风低呼一声,看到老者明显状态不错,不由松了口
气。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问对方为什么离开流风城前来。剑宗出现,代表着一城之力,也不过如此。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北方三大灵宗悬浮而立,阵阵灵压并没有针对谁,却自然而然的对在场所有人都产生了压力。
“这下完了!”
“就算是逃,也逃不掉了。”
“只怕今天危矣。”
南方灵修人人自危,心灰意冷充斥在脸上,谁能挡住三位灵宗啊?
可是静等半天,三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