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司骏不解:“少主为何叹气”
方笑天眯了眯眼,淡淡道:“渡河一役,北方六派弟子死伤太多。接下来能兵不血刃拿下南方五派,自是最好。至于剩下的剑月宗,数千年来能与七宝阁平起平坐,定然底蕴非凡,所以如今以稳固局势为佳,以后慢慢消磨不迟。”
“少主所言极是。”温司骏露出了钦佩之色,眼前青年年纪轻轻,却是常年闭关,没想到对局势了如指掌,不骄不躁,更是难能可贵。人中龙虎,或许就是这个样子吧,他莫名的有些感慨。
“有林尘的消息么”方笑天突然问道。
温司骏一怔,低头道:“据内应传回来的消息,林尘已经回到天狼门,那些刚回去的棋子怕事有变,已经污蔑其为我们北方灵修的内应。”
方笑天轻轻挑了下眉,有些感慨道:“人言可畏。被千夫所指,面对这样的压力,我倒要看看他的表现。”
天色渐晚,距离天狼门山下不远的地方,林尘升起了一堆篝火,丝毫不担心山上能够看到,默默的烤着黄牛腿。
凤舞双手托腮坐在旁边,嘴角流着晶莹剔透的口涎,大眼睛盯着烤目不转睛,小脸随着火苗晃动明灭不定。光是闻到与众不同的香气,她的小心脏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随着一路行来,搜索的人或许得到了消息,那些天狼门中人竟然如潮般退回了山上。
“白珽乾倒是谨慎。”林尘眼中露出赞赏,他本以为对方,包括刘忘川和肖望山等人,早就恨不得出现在他面前。可是事实却相反,整个天狼门上下面对他一个人,竟然选择暂避锋芒。
凤舞擦了下嘴角,大声道:“有本尊在此,那个坏老头想过来,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说到这里,眼睛始终盯着烤,吸溜了下口水,拍着小脯自信道:“要我说何必这么麻烦,等我吃饱后化出本体,飞到上空将天狼门上下烧成一团灰烬,简简单单便了结此事。”说完再次擦了下嘴角的晶莹。
林尘默然不语,好似没有听到刚才那些话。
“噢,我知道了,山上还有你喜欢的两个小人。”凤舞眼珠一转,明悟道:“这也好办,等会我带你山上,你把她们两个接出来便好,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对于没有灵皇境的天狼门,六阶妖兽的确有这个实力与自信。
林尘眼中露出感慨之色,毁掉一个宗门,放在以前,他连想都未曾想过。谁知往需要仰视的庞然大物,此时也不过如此。他现在才清晰的认知到,自己已非吴下阿蒙,士别三当刮目相看。
此刻天狼门大内,几乎所有的精英弟子,包括众长老全部聚集在此。每个人的神俱都凝重肃然。
如临大敌。
肖望山的气色并不太好,空dàngdàng的右手腕十分醒目,由于右手被金乌之火烧成灰烬,所以也不能断掌续接,看起来有些凄惨。他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低沉道:“谁能想到,短短时内,此子已成气候。”说着内心隐隐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听取眼前这些人的话,对林尘早早摊牌。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也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听到这话,内所有人神色各异,但都有些感慨。的确是谁也想不到,往连进入内门都十分困难的人,会在短短时间内超越了所有人。不过这一点,也坐实了林尘为内应的猜测,因为除了得到北方灵修的帮助,再也找不到合理解释。此子的天赋就算再惊人,也不可能半年内达到如此境界。
面对众人沉默,肖望山叹息道:“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旁的那名小女孩,便是青鸾所化。此人的实力,原先不低于我和大长老,此时怕是更为强横,再加上刚突破的六阶妖兽,天狼门恐怕有灭门之祸。”
话音刚落,所有人倒吸了口冷气,紧紧皱起了眉头。
刘忘川重重拍了下扶手处,眼中露出悔恨之色,嘶哑道:“只怪老夫当看走了眼,得以让此子进入内门,才有如今天狼门的大劫。唉,我愧对天狼门先祖前辈咳咳。”说着咳嗽了起来。眼前他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但是那的伤势并未痊愈,尤其是前被神血结晶造成的焦痕,不单没有丝毫好转,其中的炎力反而如骨附疽,每到夜里便往四肢百骸钻去,连来令他痛苦万分。
“大长老莫要自责,要怪只怪此子伪装极深。何况一直以来,我们皆见过此人,却仍然没有发现半丝异样。”蓝依依柔言宽慰,话音刚落,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耻笑。
白珽乾冷笑道:“蓝长老这话可不对。从一开始,不单是我,就连我那孙儿白元也发觉了此人有问题,可惜却每次都被大长老从中阻挠。若非如此,我那孙儿何止于遭他毒手。”说着满是怨恨。
肖望山暗叹道:“抱歉。”若非他授意,白元也不会前往流风城。
“现在说这些也无用。”白珽乾眼露恨意,沉声道:“为今之计,我看只有老祖遗留的炎极炼魄大阵,才能诛杀此子与青鸾。”到了此时,他对青鸾也恨之入骨,枉费平时费尽所需,到头来却资敌而逃。若非如此,那林尘早已被他挫骨扬灰。
听到炎极炼魄四字,肖望山皱起眉头,道:“四长老,你不会不知道此阵的凶险。”
白珽乾冷冷道:“我自然知道,施展此阵,阵眼所在之人必会遭受业火焚之苦,阵法散去,阵眼之人必死。”
“既然知道,那该由何人当做阵眼”蓝依依俏
目一凝,漠然反问。此阵威力极强,灵皇入内,也要被炼化神魂。但是此阵缺点明显,只有天狼门灭门之时,门主才会施展。
肖望山也静静看去,虽然祖训由门主当做阵眼,但他还不想死。而施展此阵,几乎是必死。
“人选我已经选好。”白珽乾说着转头看向下方站立的弟子。
苏紫嫣为大师姐,站的自然靠前,她看到了白珽乾的眼神,忽然心中满是不安。
“哦,到底是谁”肖望山莫名松了口气,顺着对方的目光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