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了嘴巴,回头看着山腰的方向,顾向婉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口水。
林尘也缩了缩眼神,略一沉吟,折返了回去,伸手拂开山上的积雪,露出那些冰雕完整的模样,这才发现,这些人不只是被冻结了那么简单,
一个个睁大了双眼,手里还捏着武器,被定格的动作,显然还处在战斗状态。
放目看去,只是露出来的人影,便足有二三十之多,林尘看着山腰,心头清楚,这里被冻结,被掩埋的只怕不只是这么点人,但他却没有继续挖掘。
“这些人应该是突然被冻住的。”顾向婉也隐隐察觉到了情况,低低地说道。
林尘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蓝依依,当初,那个女人就差点把他冻成雕塑。
只是此地的人,显然被掩埋多时,况且,就算蓝依依有灵宗之尊,只怕也没法一下子将这么多人冰冻。
“此地有古怪,顾师姐,咱们还需小心为上。”林尘眯了眯眼睛,低声和顾向婉嘱咐道。
听到师姐这个称呼,顾向婉明显有些愣神,不自禁的抿着最佳,闪动着目光欲言又止。
“怎么了?”注意到她突然改变的脸色,林尘下意识地问道。
“你已经是天狼门太上长老,我不过剑月宗寻常弟子,这个师姐,我可当不起。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这个不好吧?”什么太上长老不太上长老的,别说他压根儿就不记得,就算记得,也没太过在乎。毕竟比起入门时间,顾向婉的确要比他来的早。
六宗虽然不说同气连枝,不过这排资论辈的这档子事儿,向来约定俗成。
“有什么不好的?我的名字难道很拗口吗?”顾向婉抿着嘴唇,低声吐出一句。
闻言,林尘微微一愣,他可半点也没有这个意思。略一沉吟,似乎强自拒绝也不是那么个事儿,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冒昧了。”
点了点头,顾向婉突然充满期待,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似乎等待着他开口。
林尘迎着
她的目光,微微一闪,轻声道:“向婉?听着怎么像是给你改了姓?”
“师姐妹都叫我婉儿,你也可以这么唤我。”说着说着,顾向婉轻轻低下了脑袋,被藏住了脸颊,却没能藏住耳根的红霞。
“好吧,婉儿,看此地情况,只怕有什么古怪,千万小心。”林尘倒是没有多想,深深地皱着眉头,扫了一眼那成群的冰塑,巡目看向了峡谷之中。
“虽然还没完全复原,不过我已经恢复了不少灵气。我会小心的。”顾向婉轻声应道。
说完转过了身子,对照着残图之上的指示,简单分辨了一下方向,这才招呼林尘一声,顺着裂谷边缘,一路往前走去。
裂谷蜿蜒,将冰面一分为二,远远看去,却依稀可以看到两岸坐落的山丘。
看上去数目倒是不少,不过绝大多数都被头顶的冰层隔绝了山巅,只能看到山脚到山腰的一部分,更无法分辨这些山峰本来的样子。
林尘洞彻之眼探路,不过茫茫一片,却眉头发现任何灵气光点的影子。
似乎某一刻,他重新有了回到地面的错觉。
走了好长一段,顾向婉突然停了下来,捏着残图,脸色跟着一沉。
“地图到这里,便已经没了,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顺势将残图递到林尘面前,给他也打量了一眼。浑然忘了,在不久之前,这东西她还珍之重之,舍不得暴露。
不过时过境迁,处境有了改变,似乎她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忌。
“的确,地图所指示的位置已经结束,但这茫茫雪原,咱们之前所走的方向,也不知道对不对呢!”林尘蹙着眉头,没有完整的地图,别说寻宝,就连一个方向,也无法确定。
“罢了,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先歇息一阵吧。”左右看了看,找到一个背风的山峰,林尘如今挖洞的本事,已经驾轻就熟。
比起在地面上,这地底下反倒是暖和了一些,就在里面藏好了身子,林尘这才取出最后一份熊肉,犹豫着
熬了一锅汤,将就着吃了那么一些。
不知不觉,顾向婉就睡了过去,靠在冰墙上的身影,微微倾斜,啪嗒一下,滑到了林尘肩膀,惊得林尘不自主地睁开了眼睛。
收功而起,正准备把她放平,不过她却摩挲着脑袋,缓缓滑到了他怀里,贪婪的享受着他的体温。
看到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抓着她肩膀的手,突然顿了顿。
犹豫着终究没有把她挪开,摊开了身影,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
却没有发现她悄悄颤抖的眼睫,还有那不经意转过的脑袋。
“哎呀,我什么时候居然倒在他怀里去了,他该不会认为我是个轻浮的人了吧?”
歪倒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只是感觉到突然抓住肩头的手掌,她强忍着没有睁眼。一边忐忑地装睡,一边小小地期待着些什么。
可是他什么多没做,那一刻,又羞又恼,羞的是某一瞬间,自己也不曾留意的想法,恼的是,恼的是,现在再想装醒,似乎已经不能够了。
林尘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心绪,靠在冰墙上,探目看着外面的雪白。
突地,一声轰隆声,从地底下传来。整个山头都跟着一颤,簌簌的冰雪坠落,啪嗒啪嗒的摔落下来。
抓住机会,顾向婉急忙从他怀里起身,焦急地说道:“出,出什么事儿了?”
一边说着,余角还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尘的脸色。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是不能待下去了!”一念及此,林尘立马抓着她的手腕,箭步扑出了洞窟。
刚刚出去,哐当一声,玩出的洞穴就骤然坍塌,溅起地冰雪,扑了他们一脸。
只是来不及拂去,两人同时愕然抬头。
那声轰隆声,不再只是冲地底下弥漫,从头顶也同时传来,一片雪潮冲天而降,汹涌的仿佛九天垂临,只一会儿就掠到了两人头顶。
白成了他们唯一虽能看到的眼色,渐渐填充了眼眶,直到被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