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就像是浸在冰水之中，滚当的水花，一遍遍的刺激着他的伤口。
疼，终于让林尘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却是一片苍茫的夜空，闪烁的星辰，兀自扑闪着眼睛，却晃得林尘有些眼花。
使劲儿甩了甩脑袋，将脑海之中的昏沉屏退，他才用力伸了伸胳膊，放目扫向四周，确定这里乃是一座秃丘，自己还活着，方才吁了口气。
低头看着自身，伤口显然已经被处理过了。猛然扫向百疏城的方向，悲戚隔着老远都还能听得到，那方天空却已经安静下来。
“长老，你在吗？”看着空空如也的林子，林尘轻声唤道。
“这里可没有长老，只要我！”一条人影，从山石背后转出，手里还抱着一只兔子。
看到是叶芸，林尘缩了缩眉头，奇怪道：“是你救了我？”
“不是！”摇了摇头，叶芸把兔子放在地上，捏着一把短刀，在兔子脖子上比划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地方下手，不禁皱起了眉头。
“给我吧，我来处理！”林尘虽然刚醒，不过脑子还不算糊涂。
顺手取出金乌剑，把兔子抽剥干净，没有去问她为什么不把自己带回城中这么弱智的问题，将就着她捡来的枯枝，把兔子架在了火上。
“堂堂灵皇，居然连个兔子也不会解，说出去谁信？”
“谁说我不会，我只是，只是……”叶芸瞪了他一眼，叶芸申辩道。
林尘摆了摆手，没工夫听她搁这儿瞎扯，没看到蓝依依的人，也不免有些担心：“城中怎么样了？战斗的人呢？”
“我是跟着你来这里的，怎么知道城中的情况？不过，好像一个时辰之前，战斗就停止了。那两位灵宗，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跟着我来的？”
林尘记得自己应该是昏迷了才对，这隔着城里还有四五里地，他难道是梦游了不成？
“是个老头带走了你。我一路跟踪，来到此地，才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那我的这些伤……”
“也是他帮你处理的。我可没有碰你！”
叶芸严肃地解释道。
林尘眉头紧皱，努力回想之前的事情，不过却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老头儿，救我，到底是谁？”认识的老头倒是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似乎没谁会专门跑来救他才对。
何况也那个本事，闯入两个灵宗战斗余波，哪怕只是很远的余波之中的，就更没人了。
“长什么样子？你赶到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吗？”
“反正我只看到你躺在这里。至于他……”说到这里，叶芸很认真的想了想，“看上去不高，不过我却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有一个感觉，那个人很强。”
“这不等于没说吗？”林尘翻了个白眼，伸手在身上摸索起来，不过没觉察到什么不对，也没发现什么纸条，这才无奈住手。
“对了，那老头儿为什么救你？还有，那和蓝前辈战斗的又是什么人？”
叶芸拧着眉头，奇怪的问道。
扶桑小国，按照神女峰的了解，灵宗只怕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毕竟就是七宝阁和剑月宗这样的也不过一星宗门而已。
可是她才刚来扶桑不久，就已经看到了至少三个，而且全都和这个林尘有关。
提起这个，林尘也才记起了之前被人掌控生死的憋屈和恐惧。那种感觉他绝对不想尝试第二次。
“先是堕魔宗，现在是七宝阁。听那家伙的意思，那个狗屁少主似乎还没死。也好，这笔账，小爷就慢慢和你们算！”
他才不管那个狗屁少主为什么找他麻烦，既然现在他没死在那个灵宗手里，以后，就该那小子倒霉了。
“不过，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逃生，这个少主，也不简单。”
打定了注意，不过林尘却没有轻视对手。
“还有堕魔宗，他们应该不会没人进入古堡房间，可是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回来接头，也有些奇怪。”之前没从那些堕魔宗的人手里得到凤舞的情报。
凤舞失踪必定和堕魔宗有关，不过上一次却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林尘怀疑，当初和凤舞交手的，或许是那些之前就进入
了禁地的堕魔宗人。
“希望那丫头激灵，没落在那些混蛋手里吧。”林尘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道。
启程渡河的打算不便，不管凤舞怎么样了，在堕魔宗一定可以找到线索。何况，现在已经不只是凤舞的事情，还有今天这笔账他需要找七宝阁算。
“我在问你话呢！”叶芸不满地看着他。
“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救你地是谁？还有那个和蓝前辈战斗的，又为什么要杀你？”
“人活一辈子，有时候一句话就是一个善缘；有时候，一个眼神，也会成为祸端。救我的可能是欣赏我的人品，至于要杀我的，只怕是妒忌我的长相。”
林尘自己都没闹透彻，又怎么和叶芸解释。顺手把兔子肉翻了个面儿，敷衍道。
叶芸眼皮子直抽抽，抿嘴道：“不说就算了，何必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就你？还人品，还长相，你就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可这儿也没别人，至于你大牙掉不掉，我不关心！”
“你……”
“我还伤者，可没工夫和你吵。你不是也对我有所隐瞒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以咱俩的交情，你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林尘没再废话，专心看顾起了烤肉。只等吃完，才吞了两颗药丸儿，盘膝疗伤。
这一坐便是一个晚上，翌日回城，他才看到了城中惨状。
满地；狼藉，尸体已经被收拾了，可是那些斑驳浓郁的血，却还残留着。
即便过了一晚上，血腥味依旧没有消退。
将近三分之一的城区都被毁灭，这还只是两个灵宗战斗的余威，这要是在城中打起来，那还不得把整个城都给掀了？
“果然，对于强者来说，弱者，不过只是蝼蚁，死得再多，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深吸了口气，面前的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个无理的现实。
只是当他自己也开始变强，这个无理的现实，也渐渐麻木了。
所以，他并没有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