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樱花漫舞的初春时节。
xx敬老院……
“琪琪,进去吧,我已经联系好了。父亲在里面等我们。”北堂雪对我说着,微微一笑。
我点头。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凌皓。“我们进去吧。”
凌皓搂着我一起走进了敬老院。
日本,离开2年了,和北堂雪的联系也是在法国生活了半年之后。一直迟迟没有回来,存在的隔膜实在太深。而且我一直很在意林紫瑶和北堂耀的牵连,加上柳硕尘在中间的尴尬关系。不过还好,当北堂雪打电话让我回去日本时,妈妈和柳叔叔都很支持。那些过往,已被人所淡忘……
宽敞的花园里,3月春光散漫大地,春风飘荡,带动着樱花飞舞。日本,曾经在我的记忆里也是浪漫而温馨的,只是日本,也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
回神,看着远处轮椅上北堂耀安详的模样。身体莫名的带着颤抖。
“琪琪……”凌皓搂紧我,试图给我力量。
“我没事。”我微微一笑,对视北堂雪。“二姐,我们过去吧。”
“嗯。”北堂雪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过去。凌皓和牧川司在旁边等我们。
一步一步靠近北堂耀。他的情况并没有任何好转。因为看着我们的到来,他的眼神里依旧安和一片,没有任何起伏。
护士小姐对我们甜甜一笑,交给我们离开了。
北堂雪蹲下身子看着北堂耀。“父亲,琪琪回来看你了。”
“父亲。”我也蹲下身体。看着他苍老的手静静的放在他的腿上。没有任何别扭的握住。“父亲,对不起,那么久了才回来。”
北堂雪看着我对北堂耀的亲近,有点吃惊,最后欣慰的一笑。“父亲不会怪你的。”
“2姐,那么久了,谢谢你,谢谢你对父亲的照顾。”
“傻瓜。这是我应该的,况且父亲成这个样子,也是我……”北堂雪清冽的眸子开始渐渐转黯……
“别说了,那些都过去了。”我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再提起以前那些伤感的话题,可是,我却想起了他。“2姐,哥,你还见过吗?”
北堂雪身体一怔,摇了摇头。“我相信他一定幸福的活在某个角落……”
“希望吧。”我抬头看着漂浮的樱花。那一刻,我恍惚看到了北堂轩气宇轩昂的样子,站在樱花树下,干净透彻的双眸中带着点点忧伤……
突然,我手中一动,有点惊奇的瞪大眼睛,看着北堂耀的手指轻微的搐动。
“2姐,你看你看……”我有点慌乱的声音。
北堂雪只是淡淡的一笑。“有时候父亲会这样,不过医生说这只是他的自然反应,并没有多大意思,不过我却认为,那是他表达内心的一种方式。或者,父亲在高兴你的回来。”
“是吗?”有点失落,却也觉得安慰。也许这样,对北堂耀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以前他犯下的罪过太多,上天给了他惩罚,他应该也能活得坦率了!
林紫瑶和他那段渊源也许他也在愧疚吧,所以一直不愿意把我留在身边,有时候我甚至是理解他的。他一直爱着北堂轩的亲身母亲,只因为到中国看到还在读大学的母亲在餐厅兼职琴师。那一刻或者他醉了,有点相似的容貌使他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
林紫瑶说,北堂耀强行占有她时,口中一直叫着一个女人的名字。
事后即使很恨他,他也没有任何道歉,不过他答应林紫瑶,不管她有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她,当然,除了给她一个名分。
林紫瑶也不稀罕那个名分,于是直言,她需要自由,再也不想见到他。
当时的北堂耀很疑惑,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于是,他们从此再无交集,直到10年后把我送回北堂,他们彻底没有了任何羁绊……
“琪琪,在想什么?”北堂雪打断我的回忆。
“没有。”我微微一笑。“只是突然觉得豁然了。”
“是吗?只要你幸福就好。”北堂雪由衷的说着,“我一直以为莫冽的死对你来说是一种致命的伤害。你会一蹶不振,甚至会轻生……”
“曾经是那样过,不过我突然找到了活下去的力量。”嘴角幸福的一笑,看着远处的凌皓。
北堂雪注意我的神情。“真没想到你和他会走在一起。想当初我还非常愤怒的找过父亲和哥,让他们把你救出来……现在看来,缘分总是这样,档,也档不住!”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甚至现在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爱上我。”
“你为什么会爱上他?”北堂雪认真的问我。
“……”爱?需要理由吗?
“爱,不需要理由,笨蛋!”她轻轻的笑了笑。“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父亲也需要休息。”
“嗯。”再次看了看北堂耀,“父亲,有时间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我替父亲记下你这句话了。”北堂雪玩笑道。
“知道了……放心,我会隔三岔五的来打扰你和姐夫的甜蜜生活……”
“就怕你不敢来……”
“……”
欢声笑语中,我们彼此拉着自己生命的另一半,带着对父亲深深的祝福和思恋离开了敬老院。
北堂雪和牧川司因为有点事先回去了,我和凌皓漫步在日本樱花漫舞的街道,欣赏这美妙的樱花雪,惬意中带满幸福。
突然,胃里一阵干呕,微微蹲在一边。
“怎么了,怎么了?”凌皓紧张的拍打我的背部,“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我摇头,嘴角略带羞涩的笑容。
“到底怎么了?我们去医院吧。”说着扶起我就想往医院的方向。
“别紧张。”我微微推开他。“我……恩,怀孕了。”
“怀孕?”他愣怔。
“恩,2个月了。”我一笑,本来想回法国再告诉他的。虽然他不说,我知道他一直都在遗憾没有从小就照顾言言……而且言言也吵闹着寂寞,说柳凯然有了女朋友再也不陪她玩了!
“怎么都给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们就晚点再来看父亲,现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回酒店啊,明天我们就回法国……”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一定会把我当国宝对待,我讨厌那种拘束的生活才迟迟没有对他讲,不过看着他焦急又极力压抑兴奋的脸,突然又没了语言,任由他的决定主宰着我的人生。以前我都很独立,现在我喜欢有人在身边为我打点好一切,也许,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抬头,忽然,眼前一怔,直直的看着前方,心脏那一刻也似乎窒息。
凌皓看着我的反应,顺着我的方向,他也惊讶了!
樱花静静的飘零,飘零在眼前的男人和女人的身上。男人微微笑了,笑得清秀优雅,笑得干净透彻。气宇轩昂的身体直直的矗立在樱花树下,肆无忌惮的被花瓣包裹……
突然他弯下身,看着轮椅上的女人,轻轻的给她盖好腿上的被单。
“小樱,冷吗?”熟悉的声音温柔无比。
“不冷。”山本樱只是笑,笑得美丽。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笑容,她笑起来,嘴边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很是甜美。原来,山本樱是适合这样的表情……
“那就好。”北堂轩不放心的再次掖了掖她腿间的被褥。才缓缓站起来,看着樱花的飞舞,眉目间清秀依然,却少了那份他独特的忧伤。
“小樱,你说我曾经是不是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情。比如……比如某些重要的人。”他低头看着山本樱。手指指着心脏处,“总觉得这里好像漏掉了什么,小樱,你说这里是不是曾经有人留下过伤疤,每次想起,总会有微微的痛楚!”
“没有。”山本樱看着北堂轩,微笑着,语气却很坚定。“轩的世界里只有小樱一个人,轩是爱小樱的!”
“傻瓜。我当然知道了。可能是我想多了吧。”他释然的笑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山本樱拉开大大的笑容答应。
北堂轩推着山本樱的轮椅从我和凌皓的身边擦肩而走,他的眼神依然清淡,甚至目光没有停留在我身上半刻。而山本樱,我知道她认出了我,却没有做任何解释,默然让北堂轩推着她远离我们。
我说不出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身影在我的面前模糊,模糊……
凌皓温柔的帮我擦拭眼泪。
我对他感激的一笑,感激他当时的手下留情,感谢他留下了北堂轩!
再次回头看着北堂轩和山本樱……
哥,太多太多的理由,我没办法叫你,我只能站在人群中含泪挥手向你告别……
哥,答应我,一定要幸福!
妹妹琪琪,永远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