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人又小心翼翼地叫了我一声,“公子,你在想什么?”
我哑然地看着那人这才反应过来,我被人叫了多次公子,怎么他看我的样子很像是男人吗?那我该不会是变性了吧!不要啊!怎么穿越跟重新投胎似的,做了十五年的女孩子怎么能习惯做男人啊!我忍不住地扫了一眼我的胸,很平,惨了啦!再用手摸摸……
“公子,你是在找你的佩剑吗?”那人侧身坐到了床边上。
“什么?”我一脸迷茫。
“剑在你的枕边!”我回头目光落在一把三尺长的淡紫色长剑上。这剑吊着好看的穗子,剑身镂着精美的花纹,剑梢包着银片做的装饰。我不由得说出“紫荆剑”三个字,这把剑好熟悉啊!可是它怎么会是我的呢?
正思索着,我的头突然一阵剧痛。那人赶忙用手扶我:“公子,还是躺着吧!小心牵动了伤口!唉?你还记不记的你家在哪里呀?你怎么从山上摔下来了呢?”
我这才把注意力又转回到这个青年身上。他眼睛笑起来弯弯的,象是月牙,他的皮肤稍黑,细密的头发梳的很整齐,只除耳边的碎发很不老实的随风而动。等等,等等,他有耳洞,他应该是女人!我说怎么长的那么清秀啊!他是女扮男装,我好象胸前也还有点压迫感,那我也是女扮男装了?
“哈哈!”我不由高兴地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来先吃药,然后回答我的问题!”他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可我还沉浸在发现自己没有变性的事实里:“我很开心。”
“受了伤还开心?”对方惊异地问道。
“嗯……那个,我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很开心!”我立刻回过神来尴尬地冲她笑笑。
“这本是我要用来安慰你的话,你倒自己先说了!”她端着药碗作势要喂我吃药,我赶忙坐起来,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傻笑着说:“我自己来!”一口下去,一股浓烈的中药的苦味把我呛得大咳起来。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得喝完啊!”我看着他苦笑着,然后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谢谢你救了我?那你叫什么呀?”
他迟疑了一下答道:“敝人欧阳文杰!”我正想报上自己的名字,可是既然他叫我公子,就说明我在她眼里是个男人,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可得小心一些。为了安全第一,我首先得隐瞒自己的性别!再说了她告诉我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假名,一个女孩子叫“杰”,太男人了,我不如……
“再下郑剑!多谢搭救!”我学着“欧阳文杰”的调子说道。
她笑着轻声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快先吃药吧!”
我侧着眼睛看着她干笑了几声,她怎么还没忘了这事啊!“转移话题”之计彻底溃败。
“太苦了!”我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欧阳文杰”。“快喝了!”她口气强硬,立场坚定。
“求求你了,太苦了!要不,加点,加点糖!”我摆出一副赖皮相。“不行,若是如此你的伤会留疤的!”
正当我俩“讨价还价”之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进房来,接着两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屋门口,一人说道:“公子,男儿家家的,吃个药还推三阻四的吗?”言语间透出一副看笑话的意味。
“青穆!”另一个人有些有些责怪地打断他的话,“公子,我这位朋友就是这样好开玩笑,别见怪!”
我定睛一看,那个青穆一身猎装,手里还提了两只山鸡,古铜色的皮肤,把原本比常人更浓密的眉毛衬托的不显突出了,他有像鹰一样的眼鼻,从他的五官,身型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敏锐,机警的人。
另一个人,一身白衣,衣服上绣着菱纹,腰间系着带墨玉扣的腰带,上面还挂着一块洁白,润温的白玉“福”字玉佩,领子袖口全由锃亮的貂毛装饰。他全身散发出一股儒雅,他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和,用谦谦君子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
不等我再打量,那白衣人上前自我介绍道:“在下欧阳文华。”看着两个帅哥,我忙向他们撒了个比太阳还温暖的笑容,毕竟嘛!露出了八颗牙!这是最真诚的笑容了!
京城汴梁(今开封),宋仁宗庆历一年(公元1041年)正月十三,御书房。
仁宗赵祯对堆积如山的奏折头痛不已。现如今朝庭上下最关注的事情莫过于如何对付西夏的李元昊。去年春天,李元昊率十万大军攻延州(今延安),宋军在三川口的惨败,震惊朝野官民。
由此朝廷开始认真备战。一方面招兵买马,在与西夏接壤的陕西境内筑城修堡,另一方面又派人赂赠土蕃首领——角厮罗大批金银绵帛,鼓动他趁虚攻打西夏,最重要的是调整陕西边帅的人选。以韩琦主持泾原路任陕西安抚副使,范仲淹主持鄜廷路为陕西巡抚使。
1041年正月,由泾原,鄜廷方向两路出兵夹击李元昊,两路边帅韩琦,范仲淹主张不一,韩琦主张集中兵力,深入西夏腹地寻求敌人主力决战,以绝永久之患,范仲淹则要稳扎稳打,先巩固边界防线,然后进取绥州,宥州,占据茶山,横山,认为只要能控制这道战略防线,便可以杜绝或削弱西夏的袭扰。为了申明自己的想法,他上奏朝庭,建议暂缓出兵。一时朝中上下支持的不支持的纷纷上奏折表明自己的观点。
“启禀皇上,监察御使包拯求见!”仁宗一听,忙冲小太监示意:“快宣!”
“微臣包拯,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四十多岁的官员,声音洪亮地说道。
他就是现任监察御使的包拯。监察御使虽然没有多大实权但是可以直接参与朝政。谏官,也非常适合他的性格。当今陕西安抚副使,主持泾原路的韩琦任右司谏时曾一次参罢宰执四人,还有任殿中侍御使的赵抃,弹劾不避权责,号称“铁面御史”。包拯比他们更让人害怕。一旦你落在他眼里,那么就没有一个人敢替你说情,别人只能摊摊手,说爱莫能助了!
“爱卿,请起,朕也不多绕圈子了,你对范仲淹所提之事有何看法?”
包拯起身缓缓说道:“微臣不懂作战,但臣还是认为范,韩两使进应同进,退应同退!”
仁宗看看包拯微微一笑,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参知政事(宰相)吕夷简上奏说,当初是他保荐范仲淹为陕西安抚使,此次他依然支持范仲淹。我这里堆积如山的奏折十之八九是附合吕夷简之说的。”
包拯不由皱皱眉头,据他所知当初派范仲淹为陕西安抚使是吕夷简想借西夏这把尖刀除去范仲淹,如今吕夷简又率众人联合支持范仲淹不知又是为何?若朝庭恩准范仲淹所奏,那么将给范,韩二人以后战略协调的问题留下极大的隐患,看来吕夷简正是为此啊!
仁宗看包拯若有所思,又话外有音地说道:“不过大宋只要不坏在我手上就行了,慎重些没有错!”仁宗显然是想趋从于朝中大多数人的意见但他又害怕直言敢谏的包拯反对所以他才急切的想知道包拯的想法。
“启禀皇上,陕西边关快报。”急促的通报声打断了君臣二人的谈话,一个小太监呈上两份奏折,仁宗一看是范仲淹与韩琦的奏折,包拯仔细观察着皇上的表情……
“爱卿,这真是天大的喜讯啊!李元昊请和了!”包拯闻听此言立马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什么时候不请降,偏偏是在我大宋要攻打西夏的时候才请降。
“这恐是李元昊的疑兵之计!”包拯劝诫仁宗不可轻敌。
仁宗却道:“包爱卿,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懂作战吗?”
“这……”包拯一时无语。
仁宗下令拟诏同意范仲淹所部鄜廷路军,出师之期,可不拘早晚,仁宗不管李元昊真降还是假降,那是后话。他现在只想告诉范仲淹,他是非常信任他的,范仲淹曾在仁宗的母亲刘太后临朝时上奏请仁宗早日亲政。请奏说文武百官应只跪皇上,太后临朝不应受跪拜之礼。仁宗早就想启用范仲淹来辅佐他可是一直没有机会。
“启禀皇上,静王求见!”仁宗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包拯向仁宗行礼说道:“皇上,微臣先行告退!”包拯的举动出乎仁宗的意料,这次包拯对他的意见表示反对却不据理力争。要知道上次他打算封自己爱妃的父亲为军机重臣,包拯以不合法度为由跟他争论的面红耳赤以至于包拯的唾沫都飞溅到他脸上了……
静王与包拯擦肩而过,两人颔首而笑。这静王年方二十,虽不是仁宗的儿子,但仁宗待他却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
坊间传闻,静王刚生下来,不停地哭,任谁都哄不住他。只有仁宗一抱他,他立时转哭为笑,众人惊奇不已。后来仁宗以此赐他静王之名。
不仅如此,这静王还最恨贪官!他经常微服出游,访拿贪官,所以百姓又送他一个别称,叫“摘印王”!他也因此在众多的皇亲国戚当中显得与众不同。
静王一身窄袖紫色公服衬着自己的肤色越显发白。腰间束着的革带,服帖的衣摆不经意的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剑眉星眼,鼻峰坚挺,嘴角向着一边微扬,你不知他是喜还是忧,他只透给你淡定,仿佛这是他的专利表情。仁宗也最欣赏他这种不外露的个性。
一番君臣之礼之后,静王直入正题:“启禀皇上,渭州七星坡劫银案有眉目了!”
仁宗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不会是只为了这个才进宫的吧!”
静王开门见山道:“启禀皇上,微臣想到青州去一趟。”
“青州?皇侄,你去哪里干什么?莫不是渭州的案子与青州有莫大的关联?”
“启禀皇上,渭州之案已交予得力之人另办,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微臣去青州是听说——旌旗剑现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