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宣楼。
欧阳文燕正忙着给她伯父献宝:“伯父,燕儿没有什么可以送给您的。我找遍青州也就是这个还能入我的眼。”说着她拿出一个精致的丝缎盒子。打开一看竟是双鹤纹于阗白玉裱金玉镯,这镶金的玉镯对玉料要求甚严,最主要的是色泽必须配的起亮光闪闪的金饰,所以大多选用通体晶润的于阗白玉。这只玉镯看来是价值不菲。
欧阳文燕没有理会赵抃的身份,她也不避嫌,她只想表达自己的感谢:“伯父,我可是把自己的嫁妆都赔给你了!”她说的太夸张,赵抃一边看着玉镯一边开心的问文燕:“嫁妆都没了,你还如何得嫁啊!我看不如这样,你嫁进我们家,这玉镯当是我先收了你的嫁妆!”一阵调侃把欧阳文燕羞的脸红起来,欧阳庆附和着说:“好,好,”说完与赵抃对视了一眼。欧阳文杰也在一边偷笑着。
欧阳文华来给两位大人请安,欧阳文燕为了转移话题忙问道:“小雄儿可还听郑师傅的话?”
欧阳文华无奈的说:“这孩子屁股挨不得凳子,把书斋搅的一团乱,我才吩咐家丁把书斋收拾好了!”
“雄儿这么闹腾,那位郑师傅没生气吧!”欧阳文杰一句话用了好几种腔调。果然如他所料,做雄儿的舅舅难,做他的师傅一定会更难!
欧阳文华不紧不慢的说道:“郑师傅没生气。他说要带雄儿边玩边学,已经出去了!”
欧阳庆呷了口茶,问欧阳文华:“郑师傅他是那里人氏啊?”欧阳文华上前作揖:“父亲,郑剑乃扬州人氏。”
欧阳文燕盯着欧阳文华心想:大哥倒挺会撒谎的吗?你这么护着郑剑——有问题!
我带着小雄儿一起逛街,青穆一路跟着,因为人多,马车在街头等着。小雄儿看见了昆仑山奴的面具嚷着要,我就让他背刚才在车上教他的诗,小雄儿背不出来,我抱着他扭头就走,他为了能让我满足他的要求便很配合我。
一会儿,小家伙看见糖葫芦吵着要吃。我故技重施说道:“这个糖葫芦可甜了,不过买这个要仔细挑选。你仔细数数这两串那一串果子多!”在青穆佩服的目光下我又为难了小雄儿一回。
“两个都是10个果子!”片刻之后,小家伙异常兴奋的说。
“你真聪明,咱们这两串都买了!小雄儿一串一文钱,那两串该多少钱啊?”小雄儿瓣瓣手指头高兴的说:“两文”
“对喽!你太聪明了!青穆付钱!”我甩下这句话愉快的抱起小雄儿,我觉得我真是天才,怎么这么会教小孩子啊!呵呵,好有成就感啊!青穆随身带的只有碎银,没有铜钱,还要找钱。青穆看我抱着小雄儿走的很快,怕跟丢了,本不要找的钱,谁知道那卖糖葫芦的是个本分人,多余的钱就是不要,拉着青穆非要找钱,等他拿着小贩找的钱,我们已经从他的视线范围中消失了。
我带着小雄儿只顾着自我陶醉,哪想到自己已经没有了青穆的保护。等我想起来找青穆,一回头已经见不到他的人了。“惨了,雄儿,咱们把青穆丢了!”我们原路返回去找青穆,可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找着。
我把背上的雄儿放下:“雄儿,咱们现在上地理课,地理课啊!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雄儿使劲的摇摇头,我彻底没希望了,这么大的人还会迷路,说出来不笑死人了。
我走走停停最后实在累的不行了,我便带着雄儿到就近的一家茶楼休息。小二看我的衣着华丽,赶紧上前问到:“公子几位。”
“三位!我要楼上的位置,不过第三位客人要你去请,欧阳文华,知道吗?”小二一边引路一边问:“可是青州巨贾马行街上欧阳家的大少爷?”我点点头道:“应该是吧!”我这才知道为什么欧阳家那么气派,原来是青州巨贾!
“公子,小的这就去,您上边请。”小雄儿早看着那楼梯好玩,无奈我死死的拽着他。这会儿说完话我手一松,小家伙就像开了锁,直奔楼梯。我怕他摔了连忙追过去。到了楼上和一个正要下楼的人撞了一个满怀!我幸亏被那客人拉住,否则就危险了!
“谢谢!”惊魂稍定我忙做辑道,眼看雄儿爬到椅子上要向高高的茶桌“进攻”,我吓的立刻冲上去抱住雄儿。
那客人走了两步又回来了,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侧目望着我,我被那人看的不自在,也侧过身来看那人,我们正好对视在一起!如此面熟在哪见过!
雷旭皱着眉在心里说道:果然是他,为黄晶晶解围,和欧阳文燕也很亲密,他到底是欧阳家的什么人呢?我怎么没有见过!他的相貌出众,不知可否婚配啊!如果把他介绍给我姐姐,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我也在细细想着:想起来了,宴会上的那只死苍蝇!对了,那天就是他要带头起哄,结果在我英明地决断下他没有得逞。
“冒昧打扰一下,在下雷旭!”他说着坐到我们这儿桌来。
“在下郑剑。”我在心里念着:我看你不顺眼,你最好不要惹我。
“郑公子,日前在欧阳家咱们好像见过吧!”
我眼珠子转来转去,一副费神思索的样子:“没印象!我记忆力一向挺好的。怎么……还是想不起来!”雷旭从没有被人这样忽略过,他的自尊和面子受到了双重打击。
窗外的一阵喝彩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我好奇的抱着雄儿到窗前。原来是有人在打擂台。雷旭没有起身,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是我们家挑选护院的擂台。”他的话明显的透出一种得意。
“这两人的功夫这么烂!”我自由发表的言论让雷旭很难堪。他被茶呛到了。
“这才是开场,好戏好在后头!”他见我不说话,又解释到:“旌旗剑——让天下英雄都聚集到青州,而我们雷家出的月例能抵的上当朝三品之俸因而许多英雄豪杰都愿弃剑打擂……”
我皱皱眉毛:旌旗剑——怎么这么熟悉啊!我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
“郑剑!”一声焦急的喊声告诉我欧阳文华来了,“你去哪里了?可让我们好找啊!”
我如释重负道:“欧阳兄,你先抱会雄儿。我的手好酸啊!”我舒服的甩甩手,又对他说:“我们把青穆丢了!”
欧阳文华叹口气说道:“是青穆把你们给丢了吧!郑公子!”
“是吗?那他人呢?”
雷旭被我们晾在一边甚是尴尬,这时欧阳文华才看到旁边一脸无趣的雷旭:“雷兄,你怎么……”
我不管他们了,径直下楼去找青穆。
青穆坐在靠门的那桌,渴急了的他不用茶杯,拎着茶壶就喝上了,他斜瞟见我,一下被水呛的咳嗽起来。就这时候他还忘不了质问我:“你走那么快干嘛!”
“呦,青兄气还不小啊!我这不是特地来向您请罪来了嘛!别生气了!”我满脸堆笑,拿出手帕给他擦溅在衣服上的水,此举引来众多目光,青穆倒不好意思了。
“算了,我也有错”
见青穆不追究了,我立马做在青穆身边,手臂轻碰他:“我忽然想起一见事来,你得帮我!”青穆挑挑眉毛问:“什么事情?”接着我便把黄晶晶告诉我的事说给了青穆。
“你还记得那天那边都坐着些什么人吗?”
“回去查查礼单便知。”
“那边最先站起来的年轻人是谁?”
青穆把头凑近我小声说道:“雷旭是青州富商家的独子,这青州多数的绸缎庄,米铺都是他们家的。雷旭祖上原来都是铁匠,到了他爹这辈儿,救了朝廷一位大员,靠关系家财慢慢的殷实起来!”
青穆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雷老头娶了个四个老婆,但就只有雷旭一个儿子,故甚是宝贝。再加上雷家没有会读书的,偏这个儿子文武双全还和我家大少爷并称‘青州二杰’,那雷老头把他宠的更是没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刚进青州马被惊了,那就是雷旭组织的——飞虎团。”
我听到这里大笑起来,亏了他没有叫“飞虎队”,否则我一定替香港的飞虎队教训他一顿。青穆没有看见我开‘开小差’,还在自顾自的讲着:“飞虎团名为保一州平安,实际是一群纨绔子弟耍威风的手段而已!”我点点头,一副明白的样子,看来这个‘死苍蝇’还真是天生就烦人哪!
“他们为什么被称为‘青州二杰’啊?”青穆兴冲冲的说道:“那说起来可长了……”
“那就长话短说!”我打断了青穆的话,心想:我就随便问了一下雷旭,他就把人家祖宗三代的事都讲了。这青穆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这么是非!
青穆不满的撇撇嘴道:“斗茶大会上,诗,画第一!”青穆看我还愣着又解释道:“我说的第一可是我们家大少爷!”
“哦!”我这才给了他一个“我明白了”的表情。我想一定是雷旭不服自己在欧阳文华之下才想在宴会上捣乱好丢欧阳家的脸!哼哼!雷旭,念在你刚才帮了我一把,今天我先饶过你!下次我再见到你,一定给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