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苏牧挥舞着手里的玻璃片，疯狂大叫起来。
鲜血从他掌心的伤口迸射出来，把整块玻璃都染得通红。
染血的玻璃片划过老鼠精的前胸，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直接穿透过去。
粼粼的金光，突然从苏牧的鲜血中亮起，在真实的世界里也映照出一个模糊的形体。
接着只听“噗”的一声，金光闪闪的玻璃片居然成功刺进了老鼠精的身体，就像刺穿了一个装满胶水的气球。
“呃？”古怪的手感，让苏牧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了老鼠精那双混合了暴戾和恐惧的眼睛。
后者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前的玻璃片，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啵！”
一声轻响，老鼠精手中的火光，像泡影一样蓦地破灭掉了。
借着火焰熄灭前最后的微光，苏牧只看到一双藕荷样的玉臂，突然从老鼠精身后黑暗中探出，抱住他的脑袋重重一挫。
咔嚓一声，老鼠精短粗的脖子，居然就被这双手直接扭断了去！
是刚刚才被打飞出去的狐仙妹子！
在关键的时刻，她居然又奋不顾身地冲了回来，并且补上了致命一击！
“好！”
惊天的逆转，让苏牧忍不住发出一声兴奋的狂吼。
他还生怕老鼠精不死，大叫一声，拔出玻璃片，又再次飞快捅出！
可惜这一次，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徒劳的事情。
在玻璃的尖锋接触到老鼠精之前，他的身体，便已经在一阵不甘地嘶鸣中骤然崩散，化作无数火星般的光点，四散飘零。
“死了吗？应该死了吧！”苏牧惊魂未定。
他瞪着老鼠精消散的地方，想吼却吼不出声音了。
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冲击得他一阵阵晕眩。
当最激烈的情绪渐渐消退，这时候，他才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不痛的。
刚刚被肾上腺素强压住的内忧外患，都在这一刻轰然爆发出来，肆意蹂躏着他虚脱的身体。
“哐当！”
手机和玻璃一起落地。
玻璃瞬间摔得粉碎，手机也像网络延迟一样，滴滴滴传来一连串的提示声，但是苏牧已经没有力气查看了。
他摊开手，仰天倒在一地狼藉的杂物里，发出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痛快大笑。
“哈哈哈……”
断断续续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笑着笑着，冰冷的困意又渐渐包围了苏牧。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沉进了最深的海里，睁不开眼睛，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慢慢窒息。
朦胧间，仿佛还有人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可这时他已经感受不到痛苦了，只想就这么昏睡过去，摆脱这让他精疲力尽的一切。
“哼，没用的男人！”
突然，一个清脆而不屑的声音，在苏牧耳边响起。
苏牧心头一怒，拼尽全力想要反驳，却又在张嘴的一瞬间，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两片柔软的东西蓦地堵住。
“唔……”
苏牧大惊，连浑噩的思维都清醒了三分。
随即，一股温暖的气流，灌入他的脏腑中，持续滋润着他快要失去温度的身体。
于是，生命的气息，又再度从这具濒死的躯体中复苏。
虚弱的心脏又努力地跳动起来，把新鲜的血液泵向苏牧全身。
很快，他就从之前那种近乎休克的状态退出，重新回归到了最深沉的睡眠当中。
黑暗再次降临。
只不过这一次，连它们也变得不再冷酷，而是以一种无比温柔的方式，缓缓包拢过来。
苏牧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母体中，那羊水般温暖舒适的黑暗，将他和外面那个充满痛苦的世界彻底隔绝。
而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似乎还听到了钥匙捅进锁孔的声音。
咔嚓，咔嚓……
……
苏牧从睡梦中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人，就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嫂、嫂子……”
此时看着徐静芳那张写满了忧虑的美颜，苏牧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叫苦，紧张得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他完全能够想象得到，自家嫂子刚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那仿佛飓风过境一样的场面，会是个什么心情。
偏偏他当时还晕得太快，以至于都没来得及提前想好说辞。
“看来只好实话实说了，至于嫂子信不信，那就没办法了。”
没想到，就在苏牧一咬牙，打算坦白从宽的时候，徐静芳竟然先开口了。
而且让人奇怪的是，她的语气里居然没有一丝疑惑，只有满满的自责和担心：
“唉，小牧，你没事吧？都怪我，是我没照顾好你。要是我出门之前，就给你把水倒上，你也不会摔倒了。”
“哈？摔倒？！”苏牧闻言愕然。
他在昏迷中，就已经被徐静芳扶回了自己床上，这时便下意识地从房间半掩的门缝里望了出去。
只见客厅地板上的杂物都已经不见了，显然是被徐静芳收拾过了，只是那大片烧焦的痕迹却依然清晰可见。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摔倒能留下的痕迹吧？”
苏牧眨了眨眼，一脑门子的问号，“不过既然嫂子认为我是摔倒的，那就是摔倒的吧。”
难得徐静芳自行帮他把谎圆了，他也就乐得顺水推舟，正好省去了解释的麻烦。
苏牧松了口气，又和徐静芳随口敷衍了几句，就借口自己肚子饿了，拜托她出去准备饭菜。
这还是苏牧患病以来，第一次主动说饿，徐静芳连忙高高兴兴地下厨去了。
剩下苏牧独自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结。
他忍不住疑惑自语道：“到底是怎么搞的？看嫂子这样儿，也不像是故意装糊涂啊。”
正当苏牧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不以为然的女声，突然在他耳边响了起来：“得了吧，本姑娘的神通，你这种凡人就算想破头，也别想明白的。”
这次苏牧都不带思考的，就明白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狐仙妹子，大概也没别人了。
果然，不等他抬头，眼角的余光里，就蓦然出现了两条白花花的“袖珍”大长腿，悬在半空中，悠悠地晃啊晃，直看得人口干舌燥。
“是你搞的鬼？你对我嫂子做什么了？”
苏牧紧张地抬头质问，却看到狐仙妹子正翘着腿，坐在他床头上。
好死不死的，从他这个角度仰望上去，少女裙底满满的春光，刚好一览无余。
苏牧瞬间就看直了眼！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