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王听到了寝殿内的动静,目光渐渐地阴沉。
“父王?”明悦顿时慌张不已,她真的觉得容湛疯了!
苗疆王一把推开了明悦,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寝殿。
彼时两抹黑色的身影迅速的闪身离开,苗疆王查遍了整座寝殿,没有看到任何身影,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倒在地上的那烛台上。
“父王?”明悦匆忙跟了进来,发现里头并没有容湛的身影,稍稍松了一口气,“父王,是不是有刺客?”
“……没什么,”苗疆王压下了心头的疑惑,回首看了明悦一眼,见她脸上的表情并无任何的奇怪之处,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天快亮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是,父王你也要早点休息,一会不是还要上早朝吗?”明悦乖巧的点头,“父王,等天亮后,明悦就去小厨房熬些燕窝百合粥给您送过来,好不好?”
“好。”苗疆王点点头,脸上浮现了一丝感动的笑容。
等到明悦离开后,苗疆王走到了那倒下来的烛台附近,眼底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凝结。
目光越发的晦暗幽深,这烛台不会无缘无故的倒下来,想必刚刚是有人在他的寝殿里面。
其他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只有一样,千年紫参。
苗疆王立刻走到了床榻浮现,掀开了枕头,打开了里面的暗格,发现里面装着紫参的那个檀木盒子并没有被打开的痕迹。
他心下一动,打开一看,那一株千年紫参静静地躺在了里头。
对方不是冲着紫参来的?
苗疆王的眉头越拧越深,心中的疑惑更深。
明悦公主匆匆忙忙的赶回了自己的寝殿,一口气喝了一壶茶才感觉自己的情绪稍稍平静了一些。
方才父王盯着自己的那一瞬间,她差一点就露陷了。
想起容湛,她忍不住自嘲的勾起了唇角。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可自己呢?竟然为了他欺瞒父王。
明悦坐在了椅子上,心中五味陈杂。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明悦猛然起身回眸对上了容湛那充满了感激的笑容。
“多谢。”
“你怎么还没走?”明悦错愕不已,皱眉问道,“若是父王发现紫参消失必然会加重整个王宫的守卫,到时候只怕你插翅也难飞了!”
“方才你父王虽然没有发现我,但是心中已经存了疑问,若是我这个时候跑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容七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然后端起了面前的茶壶,径自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明悦,你方才为何要帮我?”
“我……”昏暗的烛光将明悦的面容映衬的更加柔和。
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算起来,她们也只不过见了几次面而已。
若是她告诉他,自己对他一见钟情,会不会显得自己太不矜持?
尤其是大凤朝的女子都以娇羞为美……
“谁说我是在帮你?”明悦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想让你死的那么痛快!”明悦咬着牙愤恨不已,“容湛,这里是我的寝殿,你什么时候走?要是让人发现了,我的名声就要被毁了!”
“名声?”容七的脸上浮现了一个饶有趣味的笑容,“怎么,蛮横任性的明悦公主还怕旁人有损你的名声吗?”
“……蛮横任性?”这四个字就像是细细的银针猛地扎在了明悦的心上,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容湛,在你眼里,我明悦就是那样的人?”
“难道不是?”
明悦感觉自己的心被扎上了无数刀,原来自己在他的眼里竟是这种人?
容湛是个粗线条的人,他说话都是随性而为,先前他也曾来过羊城,对于这位颇受苗疆王宠爱的明悦公主也是有所耳闻。
身为苗疆王最偏疼的小女儿,明悦虽然相貌倾城,可性子却是骄纵任性,与其他姐妹更是不睦。
不过容湛不知道,有关明悦的这些坏的传言,都是苗疆大公主明珠公主到处宣扬的。
明珠身为苗疆王后的女儿,一直以自己的身份乃正室嫡出而沾沾自喜。
可后来明悦的出现,让她嫉妒不已。
尤其是苗疆王偏宠明悦,让她心生嫉妒,所以她几次三番的设计陷害明悦,最后更是将明悦公主骄纵任性蛮横的性子宣传的人尽皆知。
“呵,”明悦心如死灰也懒得去解释了,“随便你怎么想,倘若你认为我是那种人,那我便是吧。”
容湛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失落,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轻声说道,“从小祖父就教导我任何事情都不能偏听偏信,若非亲眼所见,不可人云亦云。所以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暂且还不清楚。方才我只是随口一说,若是言语间有所得罪,见谅!”
听着他这话,明悦才觉得心里舒适了不少。
她本就大大咧咧,懒得与人过多计较。
“行了,本公主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明悦公主一副大方的口吻,笑着说道,“眼见着就要天亮了,一会我让人送来侍卫的衣裳,然后我们一起离开王宫去羊城吧?今天是五月初五,可不能耽误了你的朋友。”
“嗯。”容七神色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又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大公主?”门外突然想起了婢女的声音,明悦的眼底迅速的闪过一抹慌张,“快,容湛,你快藏起来!要是要明珠姐姐知道我寝殿里面有男人,她又要大做文章了!”
容湛皱着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眼这寝殿的摆设。
寝殿的装饰虽然富丽堂皇,可能够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除了四周挂满了粉红色帐子的床,似乎也没什么容身之地了。
明悦心一横,将容湛推到了床边,拉过了一旁的被子胡乱的盖在了他的身上,自己则是迅速的脱掉了外衣,躺在了里头!
因为天气渐渐炎热的缘故,明悦穿在身上的里衣很是单薄,她转身将被子盖住了容湛的头,低沉的声音里写满了着急,“一会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出声,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