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彬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的凝固了。
在他眼里,叶安然只不过是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自己都已经纡尊降贵了,就算眼前的丫头很有可能是十公主,那又如何?名字没有被圣上加入皇室族谱的人就担不得公主的称号。
自己之所以这般的给这个小丫头面子,完全是看在韩远衡的份上。
既然这丫头如此的给脸不要脸,陆彬也懒得再继续虚与委蛇了。
“叶姑娘这是不肯放下这件事了?”
“放下如何,放不下又当如何?”叶安然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几句肺腑之言,陆彬竟然就恼羞成怒了,她忍不住冷笑连连,“陆太守,有朝一日,你会感激我说的这些话的。至于这酒席,抱歉,恕我没有办法原谅陆公子,若是这辈子我还会遇到陆公子这种人,定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你!”陆彬没想到叶安然竟然将话说到了这么绝的地步!
叶安然冷笑了一声,然后起身大步离开。
韩远衡紧随其后。
“韩世子?”
“陆太守,旁的话就不必寒暄了,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教导你的儿子。”韩远衡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明白陆伯伯眼下就这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很,可是当您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将孩子养的这般的娇纵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以及您为什么会只剩下一个自私自大的儿子呢?”
说完了这几句话,韩远衡迅速的转身紧跟上了叶安然的脚步。
直到走出了太守府,叶安然才感觉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
她不喜欢陆彬这种人,太过宠溺自己的孩子。
这种人,哪怕自己的儿子杀人放火了,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去救人救火,而是会火上加油想要将他的宝贝儿子留下来的痕迹全部都清除掉,然后再摆出一副虚伪的诚恳的面容来道歉,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没有教训陆谦,有些失望?”韩远衡走到了她的身侧,轻声问道。
“总想着不给这种人一点教训,将来他还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人。”叶安然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然后闭上了眼睛低声感叹道,“像陆谦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所以秦骁留在了羊城。”
“啊?”叶安然回头看着他那含笑的眼眸,不解的问道,“秦大哥还在羊城?我还以为他已经走了呢……”
“没有,他说不替你出一口恶气,他绝不会离开羊城。”
“所以?”叶安然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
与此同时,福来客栈的地下室。
陆谦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带到了这里,手拿皮鞭的秦骁默默地看了一眼这眼前的二世祖。
“你们是谁……你们是不是我是谁?你们居然敢绑架我!”
“你们到底是谁?想要谋财还是害命?”
“求求你们放了我,不管出多少钱我爹都会出的……拜托你们放了我吧……”
自从来到羊城城门口至今已经有五个时辰了,陆谦被蒙上了眼睛捆在了椅子上。
期间他不断的求饶呐喊哭诉,可是回应他的都是无边的沉默。
透过暗室的天窗,秦骁看着里头早就放弃了挣扎的人,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讽刺的弧度。
“怕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钻入了耳朵里面,让陆谦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你……究竟是谁?”
“十年前,你在朱雀大街上强抢民女柳絮儿导致对方自投河自杀身亡;八年前你仗着自己的爹是洛阳太守陆彬,竟然打死了在平安赌坊打杂的小厮安顺;五年前,你嫉妒你的弟弟比你更得宠,于是策划了一场绑架案,你与山贼勾结害的你弟弟陆勇武连人带马车都坠入了断崖,最终生死不知。
这些年你仗着你的身份,为非作歹鱼肉乡里,前段时间更是胆大妄为写信送给了你舅舅羊城太守吴雍,想要让后者杀了当今圣上最为思念的十公主!陆谦,就凭你犯下的这些罪,我就应该将你凌迟处死!”
“你到底是谁……”
随着这个人说出的一桩桩一件件陆谦曾经犯下的罪行,他整个人都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
脸上的那一圈横肉也因为害怕而不停地颤抖着。
“你到底是谁!”
“你究竟是谁!”
“你想干什么?”
面对陆谦的声嘶力竭,秦骁只是莞尔浅笑。
“你毕竟是骁勇将军的儿子,就算你品行不端劣迹斑斑,可不管怎么说,你爹也曾是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中的大英雄,所以这一次我不会要了你的狗命。”
听到这话的陆谦稍稍的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了不少。
“别高兴的太早,我只说了不会要你的狗命,可没说会就这样放过你。”秦骁步步的逼近,然后走到了陆谦的面前,迅速的将他的胳膊扭断了。
咔嚓——
那清脆的响声陡然间响起,陆谦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声。
砰——
就在他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一盆冷水浇到了他的身上,“等着,我动作很快的。”
突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又腥又骚的味道,秦骁这才发现,陆谦竟然尿了裤子。
“你真的不如你老子,真想不明白像骁勇将军那样英勇的人怎么会生出你这种没用的儿子?”秦骁冷笑了一声,然后掏出软剑,将他的双手上的筋脉全部都挑断了,“这算是你为你当初欠下的孽债还了一部分!”
陆谦早就失去了知觉,笔直的向后倒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两天后,正在路上的韩远衡收到了秦骁送过来的密信,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笑什么这么开心?”叶安然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直到韩远衡将那封密信递到了她的眼前,然后笑着问道,“如今可觉得心里畅快些了?”
“没想到秦骁竟然废了陆谦的双手。”叶安然狠狠地压制住内心的震惊,轻声问道,“可陆太守会不会借此来对秦大哥动手?”
“陆谦根本就不知道是谁伤了他,何况我们早就离开了洛阳城。就算陆彬猜到了是我们所为,这一次的闷亏,他不吃也要吃。”韩远衡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轻声宽慰道,“安然,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数,不会让秦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