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太后知道韩远衡在容正的面前求了那道赐婚的圣旨后,她的心中一直都十分的不满。
想当初她之所以要将叶安然拘在宫中,为的就是想要让叶安然成为她手中的一颗最为有利的棋子。
容正虽然是她的大儿子,可自出生时就被当初的淑妃给抱走了,从前的太后位分太低,根本就无法养育自己的儿子,所以连带着她和容正的感情不过三分面子情罢了,可容源却不一样!
自她怀了容源之后,改变她在宫中举步维艰的局势。
先帝忽然开始宠幸她疼爱她,对容源也是疼爱有加。
后来她更是步步为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皇后的位置。
那时候的太后心里一直都在想自己一定要成为这个后宫里最为尊贵的女人,后来她的确做到了。
先帝突然驾崩,几个皇子之间明争暗斗。
当时太后明面上是支持容正,毕竟他也是自己的亲儿子。
可实际上,她比所有人都希望容源能够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后来——
太后猛地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部都放空,看着眼前的韩远衡,她忽然觉得自己想的有些远了,“哀家还以为你再也不会踏入哀家这慈宁宫了呢!”
“太后何出此言?”
“哀家早就知道你和思云那孩子两情相悦,可哀家当初却还想着下旨替安然与梓铭赐婚。”太后神色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哀家本以为你会记恨哀家呢!”
“太后自然有您自己的考量,”韩远衡看着她,盈盈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远衡今日前来,是想要谢谢太后。”
“谢哀家?”
“是,”韩远衡用力的点头,然后又掀起了衣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太后,十年前,远衡入宫参加冬至宴会,席间被人哄骗到了御花园,若非太后您及时赶到,兴许远衡已经被人推进了冰冷的河水里死于非命了!是您和刁嬷嬷突然出现才救了远衡,后来您还让远衡品尝了您亲手所做的黄金糕……”
“有这么一回事?”太后努力的回忆着十年前的那场宴会,可记忆却是一片模糊,她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后来呢?”
“后来远衡便常常入宫陪着您,再后来,远衡离开了临安城,鲜少回来了。”韩远衡的声音突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悲伤,“太后您有您的考量,可远衡还是想要建议您一句,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是吗?”
“远衡大胆,不该冒犯太后!”韩远衡深深地胡了一口气,然后转身离开。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在这深宫浸淫了多年的人,每次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都有属于自己的考量。
说实话,韩远衡并不想掺和进来。
转眼间,冬至到来。
一大早,叶安然便打开了酒坊的大门,搓着双手,然后呼了一口气,感觉手指没有那么僵硬了。
“姐,你快把暖水袋抱着!”叶欣欣立刻将灌好的暖水袋递到了她的手心里,然后笑着说道,“姐,咱们这酒坊今天就要开业了啊,你是不是很激动啊?”
“有点!”叶安然点点头,脸颊被冷风吹得红仆仆的,想起来前两日她收到了远衡哥哥的信,心里越发的暖和了。
远衡哥哥说会回来陪着她一起过年。
自从上一次他们故意在溪若别庄吵了一架后,转眼间已经是冬至了。
整整一个月零二十二天不曾见面,她是真的很想念他!
只不过想起自己如今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这种感觉真的是很不爽!
“欣欣,剪刀和红绸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呢!”叶欣欣连忙笑着回应道,“姐,现在就等着苏三哥,还有金掌柜的和钱掌柜的了!”
“好咧!”
自从两个月以前,叶安然以县主的名义请了这钱、金、两位掌柜的在天香楼吃了一席,他们几个人是相谈甚欢,迅速的落实了酒坊所在地以及酒坊首批要卖的酒!
除了这两家的特色酒,竹叶青和女儿红特价售卖以外,叶安然还推出了两种药酒!
这两种药酒,都含有强身健体,固本培元的功能!
所以叶安然给这种酒取名为固元酒!
约莫巳时初的时候,一应人等都来齐了!
叶安然连忙朝着叶欣欣使了个眼色,瞬间鞭炮被点燃,噼里啪啦的声音吸引了不少的百姓!
另外叶安然还请了一只舞狮队,随着铜锣声响起,一直红色的狮子从天而降,引起了众人的欢呼!
一时之间,整个酒坊的大门前,好不热闹!
“各位父老乡亲们!”就在此时,叶坤与吴满贵同时上前,异口同声的喊道,“大家早上好!”
“好!极好!好的不得了!”
两个人一唱一和,很快就将这酒坊主推的酒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最后最重要的是,今天大家都可以免费的品尝到一碗固元酒!大家都排好队不要挤!”吴满贵大喊了一声,浑厚的声音里带着响亮的力量,“若是大家觉得这酒味道不错,往后常来!”
随着叶安然以及苏梓铭,钱百福和金掌柜一起将门前的那一根长约六米的红绸全部都剪断了后,外面还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彼时,叶安然已经带着其他人离开了酒坊。
天香楼二楼的梅字号包厢,站在窗户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酒坊的热闹场面。
苏梓铭倒了一杯茶递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扬起了唇角,“一开始我还不明白你为何执意要让叶坤和吴满贵成为这酒坊的掌柜,眼下我倒是清楚了,这两人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可的确有几分本事。”
有关酒坊开张的一切事宜,叶安然都没怎么插手,相反她将这一切都交托给了叶坤叔和满贵舅舅。
如今这安记酒坊,开张的极为热闹吉利!
就连他们刚刚剪断的那根红绸都有特殊的寓意,不多不少正好六米长,寓意的正是六六大顺。
“满贵舅舅常年在外做生意,后来又在镖局做过工,他经验丰富,为人十分的爽快仗义;至于叶坤叔,大智若愚,心细如尘!所以我相信将酒坊交托给他们二人掌管,是作为妥当的!”
“不得不说,是你慧眼识人。”
“不,我是相信他们,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所以万万不会做出背叛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