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你昨夜没去皇宫,莫要胡思乱想。”韩远衡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眸光里布满了宠溺的温柔,“你看着我的眼睛,我向你保证我对你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
“远衡哥哥……”叶安然咬着唇,声音也渐渐地开始颤抖,“昨夜我无意看到了你写给天邪长老的书信,我才知道我病了,对吗?”
从她的意识离开缥缈仙境到翠园的时候,她做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偏偏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可怕的事情。
“傻瓜,你没病。”韩远衡揉着她的脸颊,低声叹息道,“你什么都没做,只是……”
“只是如何?”
“当你离开缥缈仙境回来的那一刻,你的身体便越发的虚弱了……你没有去皇宫更没有刺杀太后,安然,你没做那些事情。我以我的生命对你发誓,绝无半句虚言!”
“那……那封信?”
“容七告诉我,你如今的身体越发的虚弱了,虽然你体内的蛊虫已经被引出来了,但是那些蛊虫毕竟在你的身体里存在了两百年……所以我才会写信请天邪长老出山,如今一来,才能确保你安然无恙。”
“远衡哥哥……”叶安然咬着唇,那双明眸中闪烁着湿漉漉的光芒,“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吗?”
韩远衡轻轻地摇头,“没有。”
“……那就好!”叶安然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浅浅一笑,梨涡浅显。
她是真的很害怕,若太后真的是她害死的,那么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好在远衡哥哥在她的身边。
“如今玉京城以及临安城内谣言四起,都说你和太后的死有牵连。”韩远衡看着她的眼睛,清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愁,“秦骁真的同你说了,太后还没死吗?”
“嗯!”叶安然立刻点头,“秦大哥的确这样说了。”
韩远衡默默地垂下了眼眸,心中满是疑惑。
右相李丰安那可是出了名的狡猾的老狐狸。
他怎么会让秦骁偷听到他们的计划呢?
韩远衡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叶安然转身走到了门前,看着眼前的景象,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若是这场雨再这样下下去,怕是整个大凤朝都要遇到洪灾了。”
今年大凤朝的天气实在是太奇怪诡异了。
“放心吧,到了午时这场雨就会停了。”韩远衡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我已经让甲一去天香楼了,等到他将秦骁和欣欣接回来,我们再一同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嗯,都听你的!”
待到辰时初,雨声渐渐地了。
看着躺在床上已经进入梦乡的叶安然,韩远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抬手将丫头身上的薄被盖好,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撑开了油纸伞,昂首阔步的走到了书房。
彼时,容七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
“舍得出现了?”
“安然如今时常觉得困乏,她……”
“她不会有事的!”容七对上了韩远衡那满是担忧的眼眸,斩钉截铁的说,“今日一早我便收到了师父的书信,他说最多还有两日的脚程就能回来了。”
“那就好。”韩远衡略微点头,心中也长舒一口气,“安然今日问我太后到底是不是她杀得……”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自然是实话实话。”
“年少时我也曾进过几回慈宁宫,太后看起来不像是那种为了害旁人就肯牺牲自己性命的人,太后,宝亲王,右相执意要将这盆脏水扔到安然的头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
“那圣上知道吗?”容七匆忙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声说道,“老韩你看啊,安然是圣上的十公主,也是皇宫里的十公主,从前安然也曾在太后的身边伺候过两回,也曾得到太后的喜爱。你不觉得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都太突兀了一些吗?”
韩远衡听着他的话,认真的分析着,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正午时分,皇宫养心殿。
“咳咳咳——”
正在批阅奏折的容正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奇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咳嗽的更厉害了!
“他容源是疯了不成?竟然要让朕下令杀了自己的女儿?朕瞧着他这疯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容正愤怒的将手上的奏折扔了出去,眼眶泛红,语气强势的怒吼了一声!
“圣上息怒!”顺平匆匆忙忙的绕到了他的身后,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低声宽慰道,“圣上莫要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岂不是不值当?”
“宝亲王如今真的是翅膀硬了,竟然敢用这种客气来写奏折!简直就是不知所谓!”大概是气的太厉害了,容正的左边胸膛不停地起伏着!
“如今太后薨逝,宝亲王会动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圣上,您莫要同他计较。”顺平一边捶着他的肩膀一边轻声宽慰道,“眼下整个慈宁宫的人口供都是一致的,不管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嬷嬷还是在殿外洒扫的宫女,都说太后是被刁嬷嬷害死的,而刁嬷嬷临死之前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思云县主的身上,如今的局势对县主而言,真的太不利了。”
想起叶安然如今的艰难处境,容正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朕又何尝不知?”容正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如今朕只盼望着远衡那子能够帮着安然一起逢凶化吉。”
“十公主心地善良聪慧无双,老奴也相信上天会保佑她的!”
“慈宁宫中的那些宫女们都要仔细的审问!”容正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这件事没有我想象中这般的简单。”
“老奴已经拍了我的心腹来福去审问那些人了,相信要不多久我们就该收到消息了。”
“嗯。”容正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皱眉说道,“安然如今在哪里?”
“摄政王的院子,翠园。”
“既如此,那你今日就和朕一起跑一趟吧!”容正想了想,莞尔浅笑道,“正好,朕也想那个丫头了,安排人备马,我们立刻出宫。”
“是!”
偌大的养心殿只剩容正一个人的时候,他的眼底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