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车里,傅静低头呆呆的坐着,仿佛外面的一切喧闹都与她无关,这辈子也许注定是这样了吧!
忽然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静,快下车跟我走!”
傅静转头看向车窗旁突然出现的男子,虽然带着口罩,但她一眼便认出了这个人正是马文博,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别多说了,快跟我走。”马文博心奕奕的盯得车的另一侧,潘家兄弟和一群地痞流氓正忙着清理污秽,没工夫注意这边,但如果被发现,后果可想而知。
傅静现在也知道不是问什么的时候,稍一犹豫便搭着马文博伸过来的手跳下了车,两人猫着腰,借着迎亲越野车队的掩护悄悄的拐进了旁边的一条胡同。
原来捯在潘豹身上的是一桶泔水,什么烂菜烂骨头的,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奇臭无比。好不容易清洗干净,又换了身衣服,潘豹才骂骂咧咧的回到车上,却惊愕的发现,新娘子不见了。
“我操!人呢?我媳妇呢?”潘懋瞪着两只大眼珠子四下里张望。听到动静的狐朋狗友们也都有些懵逼,不明白怎么一眨眼的工夫新娘子就消失了,于是开始跟着寻找起来,可现在哪还有半个人影?
潘家兄弟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刚才往我身上倒泔水的那子,你们谁认识?”
潘豹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众混混,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
“妈了个巴子的,跟我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啊!”潘豹一抹剃得发硬的刺头,恶狠狠的骂道。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一群在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今天居然让人在自己的地面上给耍了,那还得了?这顿邪火发不出去,纷纷请示二哥怎么办?
潘豹眯起眼睛说:“人是老傅家的,既然找不到了,那咱们肯定是要跟他们要人!”
众人纷纷附和,于是一声招呼,上车又杀回了马王峪。
傅家院,傅老汉坐在椅子上闷头抽着烟,嫁女儿给儿子筹钱娶媳妇的事虽然在农村很常见,但也分嫁个什么人,潘豹那子是个有名的地痞流氓,女儿跟了这样的人,他这个当爹的心里怎么着都过意不去。
望了眼正坐在炕头上眉开眼笑地数着那一摞摞崭新的红色百元大钞的婆娘,无奈的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女儿的婚礼两人都没去,也没必要去,其实这更像是一桩买卖,交钱提人,钱货两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这时,院里突然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声,“砰”的一声,房里的柳树门就被踹开了。
满面凶光的潘豹闯了进来一把提起刘春兰的衣领,瞪眼道:“你女儿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加上潘豹那张近在咫尺凶神恶煞般的大脸让刘春兰有些发懵,哆嗦着嘴唇道:“人不是你们接走了吗?”
傅老汉也赶忙站起身拉住潘豹的胳膊哀求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而坐在炕上的那个半大子则直接吓哭了。
“你女儿半路上跑了,今天这人要是不给我交出来,不但没钱,以后你们这日子也别想过了。”
刘春兰没想到那个死丫头会闹这一出,心中暗骂的同时,苦着脸道:“脚长在她身上,我们也绑不住她啊?”
“我不管,你要是不找到人,现在我就把你房子拆了。”
“别!别!别!”
刘翠兰慌了神,突然脑壳一亮,“我知道了,那个赔钱货一定是找老马家那个子去了。我这就带你们去。”
潘豹冷哼一声松了手,刘春兰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地痞流氓奔向村西头。
此时的老马家,却是另一番喜气洋洋的场景。马文博和傅静一对新人站在鲜花红毯打就的舞台上,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方彤当仁不让的成了婚礼司仪,一身红色的绣花旗袍秀色可餐,比新娘子还要吸引眼球。
老马家的人缘好,过来道喜的亲戚非常多,其中十几个统一穿着黑西服黑西裤的棒伙子格外显眼,那是猴子带领的保安,另外一群皮衣皮裤,打扮张扬无比的社会青年则是陈邵鹏手下的暴骑团,他们都是今天早上赶到的,跟着忙前忙后招呼宾客,放鞭炮,喷彩带。
还有一个黑灿灿大饼脸的汉子和一个看起来机灵的男生,却是李铁和田飞,原来是接到陆皓的电话后,赵启刚坐镇三江,这两个人便坐不住的赶来了,刚才倒了潘豹一声泔水的正是田飞,一群人在下面起哄喝彩,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在亲朋好友的祝贺声中,新人彼此交换了戒指,结婚典礼正式结束。这时,人群外一阵骚乱,是潘豹带着人杀气腾腾的到了,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傅静,当时就炸了!
“都他妈想死是不是?老子的媳妇你也敢抢?”
马文博脸色微变,将妻子护在身后说:“潘豹,我和静已经领了证,仪式也办完了,现在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潘豹不屑道:“操,这点儿把戏想跟我耍,还嫩了点!今天我要是不把人带走,以后就没脸在乡里头混了!”
刘春兰也急了:“丫头片子,你是想把你爸和我们都害死是不?”
傅静看了眼对面一脸担忧的父亲,咬了咬牙倔强的说道:“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这个天下总有说理的地方。如果潘豹做出什么伤害我家人的事,我一定会替他们讨个公道。”
潘豹冷笑一声:“呵呵,公道?在党峪乡,我就是公道!”
旁边脾气火爆的潘龙早就按捺不住了,“二哥跟他废什么话?兄弟们抢人!”
早就跃跃欲试的一众痞子流氓听到龙哥喊话,呼啦一下就围了上来。
看到对方要来硬的,猴子带来的保安和陈绍鹏手下一群兄弟没等陆皓好吩咐,全都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