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墨仙倾来了,墨景还有意让这两个孩子单独说说话。一方面他作为长辈陪着江九渊实在是不合礼数,另一方面江九渊来墨家就是来找墨仙倾的。至于他来找墨仙倾想要做什么,墨景还刚才想要打听一下,但是这个小狐狸绕来绕去就是不说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既然他不想跟自己说,墨景还也就没有再去自讨没趣,示意墨仙倾好好招待江九渊,他就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而关于所谓“男女大防”的事情,则完全不在墨景仁考虑的范围之内。实际上,这个世界并没有中国古代那样保守,“抛头露面”的事情,女孩子可没有少做,在军队和佣兵团里,经常能看见很多高大英武的女孩子。更何况,这里可是会客厅,虽然正经的主子只有墨仙倾一个,但是在旁边候着的小厮丫鬟不知道有多少,这么多人眼睛盯着呢,可不存在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情景。
“快过年了,不忙吗?”墨仙倾和江九渊面对面坐着,有小丫鬟过来给她上了盏茶,她便端起茶杯看着江九渊。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怎么会有闲工夫过来,结果墨仙倾想了想,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符合交际的礼节,所以话到嘴边被她打了几个转换成了这一句比较官方的开头寒暄词。
江九渊右手轻轻握起放在嘴角,轻笑了一声:“我这儿事情都做完了,自然没什么可忙的了。”
“哦。”墨仙倾点了点头,没有话再接下去。也许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和身边的人都已经很熟悉并且选择了接纳他们,所以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偶尔面对他们的时候,自己的行为很算是放肆了。就像是现在的情形,要是放在以前,她哪怕再怎么别扭,她也会装出一副笑脸,巧妙地与人相处,至少不会让这样尴尬的场景出现。
墨仙倾手中端着杯子,垂着脑袋,忽然觉得自己身前出现了一股来自身高的压迫感。她抬起头来,江九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嘴角挂着温润的笑意看着自己。墨仙倾眨巴眨巴眼睛,觉得江九渊有时候给自己的感觉和二哥墨云楼真的很像啊。
江九渊伸手揉了揉墨仙倾的小脑袋:“帝都这边的事情虽然还没解决完,但是暂时的解决方案已经提出来了,我让手下的人去做了。”
墨仙倾有些疑惑地看着江九渊,不知道他跟自己说这些是做什么。江家有什么事情,不论以后墨仙倾会不会知道、参与其中,至少现在的墨仙倾对于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虽然她和江九渊之间有着莫名其妙的婚约在,但是她从来不会过问。
只见江九渊眉眼间忽然出现了一抹莫名其妙的神色:“嗯,过年我还是要回江家的。等过完年,我再回帝来都,大武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过到时候,你就到大武学院去了。今年过年不能陪着你,不过今天给你带了新年礼物。”
说着,墨仙倾便看见江九渊从纳戒中取出一个修长的盒子。盒子外面被紫色绸缎包裹着,看起来很是贵重。只是这盒子看起来比普通的首饰盒子大得很,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江九渊看得出墨仙倾的疑惑,他将盒子推到了墨仙倾身边,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张卷轴。这种卷轴墨仙倾见过,就像是当初在城主府见到的那张暗红色卷轴一样。不过江九渊给他的卷轴看起来明显要新的多,而且并不像那张卷轴一样萦绕着奇怪的气息。墨仙倾挑眉看着,估计是什么技法的卷轴。但是江九渊没理由送自己技法的卷轴呀,毕竟墨家子弟应该修炼墨家的技法才对。
“这是什么?”墨仙倾歪着脑袋,手中的茶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放到了一边。
“这是温华丹的药方。”江九渊将那卷卷轴从盒子里拿出来,伸出手指在卷轴上方凭空画了一道奇怪的符咒,随后拉起将那卷轴放到了墨仙倾手中。
墨仙倾还准备打开看看,谁知那卷轴忽然消失了,而自己脑海中却与此同时涌现出一大段的文字。仔细地辨别了一番,墨仙倾发现那是一种丹药的药方。而这种丹药……居然是一种毒药!
“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墨仙倾皱着眉头,脸色抽搐地看着江九渊。自己去找他售卖丹药,虽然没说那丹药是谁炼制的,但是他要猜是自己炼制的也不是没有理由,所以他送自己药方自己是能理解的,但是,为什么会送她毒药的药方呢?
“以后如果不能直接动手,就用这个对付他们好了。”江九渊微笑地看着墨仙倾,若无其事地说着这句话,让墨仙倾背后一寒。墨仙倾听着这句话,有种杀手笑着对自己说“杀了你哦”的感觉。
江九渊把这个给墨仙倾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回来之后,听手下汇报说之前静安居然约墨仙倾去竞技场比试,还带着防御系灵器。如果不是墨仙倾聪明,可能那一天就死在竞技台上面了。他听着手下面无表情的汇报,心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以后到了大武学院里,还不知道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会找她的麻烦。但是大武学院里再发生这样的斗殴,就算正儿八经上了比试台,学院方面没有问题,那人的家属也不会轻易放过墨仙倾。所以他便找来了这么个药方,如果明着解决不行,那就暗着来。
墨仙倾眉头皱了一会儿忽然舒展开来了,甚至她还朝着江九渊笑了一下。现在她算是知道了,自己和江九渊,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好在,至少现在他们不是对手。
“谢谢你。”墨仙倾很诚心地道谢,她不能接受江九渊的好接受得如此理所当然。
“你和我,不需要说谢谢。”江九渊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他用笑容掩盖了过去。墨仙倾看见了,但是看着他这样子,知道他不打算多说,干脆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也不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