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争站在神眠墓门口,靠着里面的死气,有源源不断的灵力与冥力补充。而贝坚部下都组成人墙保护在前方。燕争可以毫无顾虑地发射飞剑。每一剑都有一串季白山部下倒下。
而在战场后方,棋星八世和老胡的战斗为更令季白山部下闻风丧胆。
不错,贝坚部下体内的加持之力几乎消失,但季白山久不能歼灭贝坚手下区区百人,也是心中急躁,嗡嗡之声大起,竟是要将手下所有鬼将都放出去!
军师听从季白山的命令,对掌管黑匕的士兵点了点头。
所有黑匕一齐出鞘。几个人景晃动,许多鬼将高嚎着冲向神眠墓。
季白山部下一听要放鬼将出来,不要命地往回撤。山洞口前空出了大片空地,一览无余!
燕争只见远处鬼将先是小小的黑点,然后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清晰可见。鬼将的叫吼声也近了,那是它们即将爆发的信号!
“快!快撤到神眠墓里!”燕争连忙招手。
然而已来不及了!鬼将已近在咫尺,碧绿的火焰以鬼将为中心,爆发成一个个迅速扩张的火球,眼看在场所有人都要被火焰吞噬。
正在这时,白为雪突然冲到所有人面前,掏出一道蓝色符咒随手一晃,化成一道光墙。
巨大的火球与光墙相撞,火球便被光墙挡住,但光墙也立时出现许多缝隙。碧绿的火焰从逢隙中透过,炙烤着后面全力维持着光墙的白为雪。
白为雪脸上如火烧般的痕迹更重了。
几个鬼将一个爆完另一个接着爆,就像季白山轰炸神眠墓那般接连不断,没有一点间断。白为雪原本制出蓝色符咒,已近虚脱。好在上次在鬼将手下吃了亏。这次提前作好了能防住鬼将的,光墙的蓝符。这时才能及时用出来。
尽管提前写好的符咒只需要消耗很少的灵力,但维持这道光墙却需要大量灵力。以白为雪现在的状态自然无法支撑太久。片刻之间,光墙便已有了缺口,眼看就要破裂。
正在这时,白为雪忽然呻吟一声,光墙裂得更加碎了,仿佛随时会碎掉一般。
可贝坚知道自己不能退,一旦退入神眠墓中,只要季白山顺着甬道口向里面扔炸弹。墓中那样密集的人群,死伤绝不在少数。
燕争忽然想起一件事,连忙从冥符中掏出一道符咒,交给白为雪道:“你看这个能帮你吗?”
白为雪与鬼将爆出的绿火周旋,力尽之下连意识都模糊了。只是转头看了看燕争手中之物,迷迷糊糊地只看到是片黄色的纸,答道:“我不行了,我看不清。”
燕争急道:“这是道闻死符,从季白河身上拿下来的。鬼将不会攻击自己人,是不是跟这道符咒有关?”
白为雪又摇了摇头,声音很虚弱:“你也学过闻死符,你自己该会看懂。”
燕争刚刚接触道门符术,且这道闻死符与燕争所学略有不同,燕争心问决不能看懂,于是将符咒贴到白为雪脸前,道:“看看,能看清了吗?”
白为雪双眼半睁不闭似乎随时会晕倒,跟着的,其身前那道光墙也跟着虚晃起来,道:“你能看懂的,现在就靠你了。”
无奈,燕争见白为雪实在不行,而光墙随时会碎,连忙把符咒拿到脸前,仔仔细细地、一道笔画一道笔画地看来起来。
危难之际,燕争眼眸疾转,那日白为雪传授自己符术知识一句句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但这道符上咒语变化已超出白为雪所授,燕争实在弄不清其所以然。
燕争脑子急转之下,忽然摩擦出一道灵感的火花,“对啊!我没必要弄懂它的意思。我只要把这道符咒写出来就行!”
要让所有鬼将都看到这道符咒,仅凭手中这张小小的黄符纸肯定不行。必需要别谋它处。
可写在哪里?燕争左右张望,忽然狠狠地拍了一个自己的脑袋,在心里暗骂:“我真是笨,写在光墙上不就行了?”
来不及多想,燕争调动起体内的灵力,便在光墙上画了起来。
闻死符燕争早已写熟了,只是这道闻死符多了些变化,燕争又不明其中道理,只能照葫芦画瓢,连画数次都失败了。
正心焦之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静下心来,如流云观涛、隔岸观火。万物根本逃不出一个‘道’字。知里也就知其表,而这些过程不管也罢。”
燕争转头,是冯千在对自己说话。
这风句话道味不小,燕争做为道门中人自然也听得懂。冯千的大意为劝自己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现在的处境,心自然就静下来了。而后半句的意思是说,道门各术都是从‘道’中演化而来。既然知道闻死符上变化的根本,又知道这些变化最终的样子,那么中间如何变化尽可随心所欲。
可现在燕争处在生死边缘,哪儿有那么大的定力把自己当成旁观者?
白为雪听了冯千的话,道:“好道慧,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燕争知道白为雪前半句是在夸冯千,而后半句是在提点自己。只是那句中的原句。
燕争却听明白了。白为雪让自己以天道的眼光去看事情,也就是用天眼去看。燕争闭上了眼睛,给了自己三秒时间体会天道的感觉。
一……二……三。
燕争睁眼,眼前一切似乎都不同了。白为雪、贝坚、冯千、秋果等人只不过是一个个血肉铸成的雕塑。死去,昼不会多一分。活着,夜也不会少一秒。
当然,也包括燕争自己。如此这般,眼前那爆燃翻涌的绿火也与轻风一般无所谓了。
燕争突然觉得自己为自己性命着急的样子有些滑稽可笑。
不过,燕争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再看手中不知经过怎样变化的闻死符,甚至都觉得明朗了许多。
燕争伸出手指向光墙,腕转指动,光墙凭空留下相应黄色光迹,随着燕争手指转动越来越快,一道经过许些变化的闻死符出现在光墙之上。
燕争见绿火仍爆个不停,微微一笑,自嘲般叹了口气,照着上一道闻死符的样子,又写下一道。
一连写下数道,直把整道光墙都写满了。火焰翻涌渐止,绿火散尽,露出一个个迷芒的鬼将。
“有戏!燕老板牛逼!”车小驴见鬼将安静了下来,拍手欢呼。
燕争早猜到这道闻死符是季白山部下为了让鬼将区分自己人而专门研制的。现在写在光墙之上,鬼将便以为这道光墙是自己人唤出来的,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更何况这道符咒还是从季白山胞弟季白河身上取下。鬼将见此符直如见了主人的小乳狗,动都不敢动。
燕争正高兴间,只见白为雪一颗满是尘污的脑袋摇摇欲坠,继而她的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那道光墙全靠白为雪支持,现在白为雪一晕过去,光墙便要消失,而墙上符咒必然也跟着消失。这样一来鬼将再爆发开来,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活不了。
白为雪晕了过去。
众人只眼睁睁看着光墙迅速的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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