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
“为何。”
南宫纽烟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觉得很冷。”
不管是在多静谧的夜晚，对于小巷子里的烟花酒地来说，都是徒有虚表的外部黑暗。
壮阔的星云将那一幢暗红色的楼房烘托出了浅浅美人的范围来，倒是有几分值得回味的地方。
“善如啊，今天情况如何？”
善如刚进门，就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衣着光鲜的女人领着一众仆人赶来。
她的头上渗出了汗水，这几日和百里倾失去了联系不说，单就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诡异之事就层出不穷，东房里死了人，女人面目全非，现在初步的怀疑是穆良娣。
她不愿意相信，他不可能相信，自己好不容易挖掘来的棋子，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
而更让她讨厌的事，嫣红就像是不散的阴魂，在他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就洞察了他的行踪。
善如微微皱起眉头，只觉得心烦，她一个箭步进到门去，返身要将房门锁上。
“母亲，今天也晚了，我也刚从外头回来，得到的消息还没经过整理，不如让我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回了你的话如何？”
可嫣红摆明就是有备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在善如要将房关上的时候，嫣红已将手伸到两扇门间，她那鲜红色的指甲从门缝里透出来，好像是鬼魂的手。
善如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既然今天是到官府里头去认尸的，那么在嫣红这里，他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再怎么累，你今天经历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总不至于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吧，你放心，酒我已经备下了，让我进去和你说说话，我怕你自己也害怕。”
善如没有再将房门往外推，因为他知道，按照嫣红的手劲，自己但凡多次加一寸的力量，他的手骨就会断开。
也对，之前他再三阻挠自己对穆良娣的收留，如今出了事情，幸灾乐祸的心境自然没有，可是担心招惹上祸事的这一份害怕，善如倒是能够理解。
“可是今天我被雨淋了透，身体实在不舒服，要不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去您的房间里拜访，如何？”
善如还在做垂死的挣扎。
可门外头的嫣红一点都不想退让，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不舒服了呢？我好吃好喝地待你，也不让你担什么风险，怎么从外面回来之后，反而什么都不好了呢？”
嫣红说着，一双手麻溜地搭上了善如的脉搏上。
“难怪不舒服呢，心跳的这么厉害，怕不是有亏心事啊。”
善如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即便他是个武功盖世的强者，可是如今寄人篱下，百里倾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主张。
这么想着，外头传来了一两个仆人细细碎碎的声音，“善如姑娘还是开门吧，那人也是你招进来的，如今出了事情，难道不需要跟母亲说一声吗？”
善如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索性将门松开来，嫣红的身子斜斜靠在了门框上，一双眼睛打量着她。
“你不要误会，我今天来不过是想问个究竟，从前我就觉得这个女子身世不干净，既然是看着你的面子，我也好歹让他来了。”
嫣红说完，稍微停顿了片刻，跟身旁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众人退散之后，殷红的神情渐渐软下来，端的是一副施舍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总是戳着善如的脊梁骨。
“妈妈进来吧。”
善如将门彻底打开，转身进了房间，嫣红在她的身后跟随，玫瑰芬芳扑面而来，好像是要将人醉倒的迷烟。
“今天早上发现的尸首，可是昨天晚上我还听说有人见过他，官府的人有没有问你什么？”
嫣红一坐下，便质问道。
“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官府办事情终归是模棱两可，我不过是到官府里去录了口供，其他的并没有什么。”
善如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两杯水，又将其中的一杯端到嫣红面前。
嫣红冷冷打量着她，善如从前就是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做给人端茶送水的活儿呢？
他的这个表现就更加说明，此女心中有鬼。
“不是吧，你和官府的关系这样好，之前又和穆家有些联系，既然能够指派我这里的人为九皇子作证，难道连官府的那几个弱鸡都搞不定吗？”
嫣红并没有接过善如对来的水，将两腿撇开，又用左腿搭在了右腿上。
善如听了这话，低下头来，一双睫毛闪着光，好像是星辰。
若是仔细打量着她，这样一个美人可真是我见犹怜啊。
只是嫣红着实不喜欢善如的做法，虽然背后有金主可以依靠，可是这个女子一直太过于我行我素，如今闯下这泼天的大祸，他背地里头的那些营生又该怎么进行下去呢？
这么说着，就微微地抬起头来，说，“并非是我要为难你，开诚布公地说，这些年来我们互惠互利也不少，今天这样严重的事情，怕也是第一次吧。”
善如被盯得难受，将手放下，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
风好像是少了一些。
“我承认那个女子是有些仇家，可是当初将他接济到我这里的时候，我也是调查过的，必定是将往日的关系断的干干净净，谁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嫣红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后悔的话，我只是想要跟你确认，他惹恼的那个人，会不会找上我们的麻烦。”
善如摇了摇头，嫣红十分会观察人的神色，若是在从前，对于这样的问话，善如一直都是不屑一顾的，可他现在这么着急撇清关系，怕不是知道了什么？
自己虽然打着青楼的名号，可若只是按照这些姑娘的身价，怎么可能供得起**呢？和善如之间的相处关系也是如此，如果不是看在善如在朝廷中有些人脉，他绝对不会冒这样大的风险。
“你怎么就这么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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