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寒冬雪和向南舞正在北极门内并肩而行,两人一边走一边议论最近门派中的事情。如今寒冬雪已经年满十八岁,脸上的稚嫩渐渐褪去,棱角愈发分明,身高也长高了不少,显得挺拔矫健。向南舞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青葱少女模样,在娇小可爱之余,更添了婀娜俏丽的成熟魅力。如今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时常出双入对,郎才女貌,极为般配。
向南舞一边走一边说道:“真羡慕大师兄,不光融合了五枚信物,现在师父连雪肃心经都传授给他了,我可真是望尘莫及。”寒冬雪说道:“大师兄能有如今的成就,也是他十三年来坚持修炼的结果。特别是下山挑战修真密境,虽说的确风光,但是其中的艰险之处,恐怕大师兄从来都未与他人说起。”
向南舞点点头,又小声说道:“冬雪,你说师父已经把雪肃心经传授给了大师兄,是不是就意味着大师兄将来必然会继承掌门之位?”寒冬雪沉吟道:“师父现在就将雪肃心经传授给大师兄,似乎有些不符门规。对于此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师父已经下定决心,要确定大师兄未来继承者的身份。”
向南舞笑着说道:“如果大师兄将来继承掌门之位,这门派长老一职应该是非四师兄莫属了。那到时候我们俩的日子可就逍遥了,门派之中再也没有人能约束我们了。”
寒冬雪沉默不语,心中想道,如果向南舞所言成真,那到时候如黄庭年、范沛,特别是辰冥几位师兄,又该如何自处呢?恐怕便是如当年的寒叶落和连冬那般,无奈离开北极门吧。
二人越走越远,却没发现隔墙有耳,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被恰巧经过的辰冥听得一清二楚。待寒冬雪和向南舞走远之后,辰冥从角落里现身,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狠狠地说道:“当年若不是严镇突然冒出来,这一切本来都是我的!迟早有一天,我要将这些全都夺回来。这寒冬雪便和严镇一般讨厌,若不是他来了,师妹绝不会对我这般冷淡!”
吃过了晚饭,严镇便要去北院九镇玲珑塔中学习雪肃心经,临走时他托寒冬雪带一些食物喂给他的雪鸢。寒冬雪依他所言,从厨房郝师傅那里要了两大块生肉,拎着回了东北院。
他刚一回到院中,果然看见那只雪鸢正在高高的树杈上休息。寒冬雪把肉放在树下,雪鸢轻车熟路,飞下树来进食。寒冬雪在一旁瞧着它,心道还是你这小东西幸福,万丈高空尽情翱翔,随心所至,好不自在。
雪鸢把生肉吃得干干净净,便又振翅飞起,回到了树上的巢中。寒冬雪站在院中,瞧着树上的雪鸢说道:“雪鸢啊雪鸢,大师兄最近比较忙,等他有了空闲就会来看你,你就在树上等他好了。”树上的雪鸢瞧了瞧他,似乎明白他所说。
到了晚间,寒冬雪还未入睡,忽然听到院中有动静。他推开门,只见严镇正站在院中,那只雪鸢就在他的身边盘旋,而严镇似乎正在与它说着什么。过了一会,雪鸢一飞冲天,在院中掀起一股风浪,随后消失在夜空之中,向着远处的山雨峰飞去。
寒冬雪走出房门,对留在院中的严镇说道:“大师兄,你对这只雪鸢真是喜爱,练功到了深夜竟还要来看它。”严镇见是寒冬雪,笑着说道:“小师弟,是不是吵到你了?这只雪鸢十分通人性,但是却更比人性单纯,你待它好,它便对你忠心耿耿,比这世间反复难测的冷暖人情,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寒冬雪知道严镇最近恐怕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大家都说师父对他太过偏心,或许让他的心中有些感概。寒冬雪说道:“大师兄,君子坦荡,正道直行,宵小之辈的言语,不听不看也就罢了。”
严镇见寒冬雪虽然年纪不大,对世事却有独到见解,颇为赞许,于是说道:“小师弟,你说的很对。师父也常教导我,登山愈高,则寒风愈冽,迷雾愈瘴。唯有一意前行,会当巅峰,则可踏风而立,雾瘴不侵,便是这个道理了。”
寒冬雪又说道:“大师兄,你这几日跟师父学习雪肃心经,可有收获?这雪肃心经是否真的如传说那般精妙绝伦?”严镇说道:“这雪肃心经,不愧是本门的至高宝典,其中的心法招式,皆是高深莫测,威力无穷。不过我所学时日尚短,还未能领悟其中奥妙,都是劳烦师父悉心讲解。”
说到这里,严镇看看寒冬雪,笑着说道:“小师弟,如今你上山已经将近三年,正式拜师入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可惜我常常都要下山修炼,回来之时也都是忙于门派事务,很少能关心你的法术修炼。不过我听说你最近进步很快,连三师弟黄庭年都不是你的对手。不如你我师兄弟二人切磋一下如何?这说来也算是互相交流,共同进步。”
严镇之所以会提出和寒冬雪切磋,并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有缘由的。这三年中,寒冬雪的修真进步极大,寒冰决上的心法他早已融会贯通,一招傲雪凌霜已是凌厉非常。后来经过星极上人指点,他将雪肃序章与寒冰决中的心法取长补短,融会贯通,使他的对寒冰系心法的领悟发生了蜕变。如今雪肃序章中,他已学会了雪地冰天与冰壶秋月这两招,只剩一招如履薄冰尚不熟练。
平日里寒冬雪只是和向南舞一道练功,两人有时过上几招,向南舞已经难以招架。后来,其他几位师兄听说寒冬雪实力大增,也免不了来找他切磋。何必与范沛入门时间不长,天资方面尚不如向南舞,更加不是寒冬雪的对手。三师兄黄庭年修炼多年,实力不凡,但是依旧败下阵来。最后辰冥也来与寒冬雪比试,结果这一次倒是辰冥获胜。寒冬雪只称是二师兄境界高超,自认技不如人。辰冥却隐隐感到,这小师弟未尽全力,二人实力或在伯仲之间。
严镇许久不在门派之内,回来以后听说了此事,心中极为好奇,便有心来试探一下寒冬雪的实力。寒冬雪心中暗想,自己与大师兄实力相差悬殊,其实胜负早已料定。不过却可以趁此机会,全力施展,一来看看自身的能力,二来也见识一下修真者融合了信物之后,究竟有何不同。想到此处,他欣然答应,两人便在这小院之中摆开了架势。
此时东北院中,夏夜明朗,星光灿灿,偶有微风拂过,格外清冷。严镇迎风而立,以静制动,体内灵息流转,伺机待发。寒冬雪却是不同,他勇于拼搏,并不保守,待看清严镇态势之后,突然发难。只见他灵息流转周身,足底忽然升腾寒冰气息,瞬间如踩雪踏冰一般疾行而出,转眼就来到了严镇近前,双拳齐出,直击对手胸前。
严镇看清寒冬雪来势,步伐一动,侧身立掌,避开这迅猛一击。随后他反手一掌,掌中裹挟寒冰之气,直扑寒冬雪面门而去。寒冬雪料到自己一击不中,严镇必会趁势反击,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他看严镇一掌已到近前,便双手交叉,护在面前,挡下严镇的招式,并顺势借力,向后翻腾。
严镇不待寒冬雪落地,早已抢步上前,乘胜追击。孰料寒冬雪人在空中,居高临下,双腕并拢,双掌张开,直击而出,瞬间数十道凌厉霜刃呈扇形飞出,正是寒冰决上的一招傲雪凌霜。
寒冬雪凌空出招,打了严镇一个措手不及,但是他稳住心神,定住脚步,吟诵口诀,一招雪地冰天打出,刹那一股寒风冰雪随掌而出,与飞来的道道霜刃碰撞破碎,冰晶四溅,两人的招式便在此互相抵消化解。
严镇和寒冬雪在院中斗得难解难分,两人均用的冰雪法术,整个院中便仿佛由夏入冬,冰雪漫天飞舞,连周围的树木都挂上了一层冰霜。
寒冬雪用尽全力,猛烈进攻,将三年的所学全部施展。严镇则不同,且不说新学的雪肃心经自然不用,即便是雪肃序章中的心法招式,他也只用了七成功力,但是仍旧占据上风。
两人过三十几招,寒冬雪便发现双方差距太过悬殊。严镇体内灵力充沛,稳扎稳打,滴水不漏,招式平常但劲力十足。他自己虽然攻势猛烈,但是很难奏效,而且再僵持下去,自己必然灵力不支,越来越落得下风。如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看来唯有拼进全力使出最后一招,倘若败了,倒也无憾。
寒冬雪打定主意,先极快地进了三招,将严镇逼退,随后后撤两步,与他拉开距离。他站定身姿,深深呼吸,说道:“大师兄,这一招你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