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齐声应着:“是,殿下!”
天龙寺内,青灯古佛。
霍盈盈跪在青莆团上,虔诚地叩拜,寺内僧人频频点头,随行的宫中太监们也暗暗点头。
皇上听着霍盈盈在天龙寺祈福的表现,不由得更加谥美夸赞,赞霍非生了个仁心仁厚,孝道慈柔的好女儿。
青纱隐隐,霍盈盈跪着的身姿都是笔直的,唇边隐隐含笑,看在宫中派人前来的太监宫女眼里,更是惹人赞叹。
凤翔殿内,围着皇后寝宫唱诗祈福了近三天的各式喇嘛信徒们,珠帘下,皇后微微睁开了眼睛。
皇上大喜,立刻命人接回在天龙寺祈福的霍盈盈,并上彰表扬。
皇后已经苏醒,正倚着凤榻,从天龙寺赶回来的霍盈盈盈盈泪花地捧着碗参汤,细致地吹凉喂进她口中,这一细致的举动落在前来探视的龙司寒眸里,墨眸闪了闪,说了句:“辛苦了。”
连龙司寒也肯定了她,霍盈盈心里喜不自胜,慢垂了衣袖,说道:“殿下……”娇羞万分。
皇后这病来得快,却绵延了好些天才好,尤其是霍盈盈,诚心诚意地伺候着,陪伴着,大愿意撇下一切身入天龙寺为后祈福,因此感到了上苍,让皇后终于醒来。
龙司寒垂眸,听着朝堂上的窃窃私语。
皇后醒了过来,神色有些憔悴,却自称是有人在梦中魇住了她,与霍盈盈所怀疑的是否有邪气入侵,简直不谋而合。
皇上嘉奖霍盈盈,说她举止端庄,孝感动天,是全大周朝女子的楷模,因伺候皇后有功,皇上特赏玉碟一块,在宫中行走,可如同公主亲临。
霍盈盈入寺祈福一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整个朝堂无一不知,无一不晓。
太医院里的几名在皇后寝殿伺候的太医也道:“霍将军之女了不起矣!”
霍非默不作声地听着,脸上也慢慢露出得意之色来,皇后有病,他称老家有事,有意离开,避免与霍盈盈同殿侍后惹人怀疑,让一切功劳都被归纳在霍盈盈一个人身上。
如今霍盈盈声望如此之高,宁王殿下也快到了选妃的年纪,大周朝注重女子名声,霍盈盈做得比他想像中还要好。
“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还邪气入侵?夜白你信嘛?我觉得这个霍盈盈也够假惺惺的。”
章环儿嘟着嘴,现在关于霍盈盈陪伴皇后身边,愿意以身相代,冒着极大的风险入天龙寺祈福一事已经张贴出了公告,昭告天下,章环儿表示不服。
江夜白却淡淡地说道:“闲谈莫议他人过,别人的事,我们不必管那么多。”
章环儿眼珠子转了转,“那倒是,就算这个霍盈盈成了整个天下的楷模,也影响不了宁王殿下对你的另眼相看。”
江夜白立刻道:“赶紧闭嘴吧。”
章环儿一愣,还想再问,却见江夜白脸已沉了下来,顷刻便不再多问。
“宁王殿下到!”有太监在帘外传唤,紧接着一个俊朗的身影便闪身进来。
“皇后娘娘,你的身子可好些了?”龙司寒恭敬地问道,眼角余光瞥见了皇后搁在桌案上的手腕,手腕光洁,那些红疹子已经不见了。
“宁王,你越发忙碌了,现在连本宫的召见都要延迟了。”皇后似笑非笑,语气中带着责怪。
“皇后娘娘恕罪。”龙司寒弯弯了腰。
“怎么?近日里皇上都叫你去忙些什么呀?”皇后淡淡问道。
“皇后娘娘,朝中之事不宜在后宫议论,臣即便不想违拗皇后娘娘的意思,也是不能不遵照祖宗法制的。”龙司寒毕恭毕敬,低声答道。
“好!宁王,你现在翅膀长硬了,对皇后娘娘的要求自然是排在后,对祖宗的家法自然是排在前的!本宫也不能怪你,毕竟后宫不可干政。“
龙司寒身子一震,“臣不敢。”
皇后冷哼一声,弯下身子,道:“宁王,我听说,你与端王府的静王妃有些不清不楚的,你要知道,你乃当今皇上最看重的人,你选妃一定是皇上赐婚,别说一个寡妇,就算是黄花闺女,也由不得你自己说了算!”
“臣心中自有打算。”
“那就听本宫的,与那个江夜白保持距离!”
龙司寒不语。
皇后慵懒地起身,“本宫要歇息,你们跪安吧,宁王,你负责送霍盈盈出宫。”
“是。”龙司寒应道,霍盈盈喜上眉梢。
长袍银线勾织的外袍,里面一件月白色长衫,腰间束玉帛锦带,几日不见,龙司寒愈发显得俊秀挺拔,浓眉下的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两人走在宫中小道上,霍盈盈见他不语,有意要挑起话题,唤道:“殿下?”
龙司寒停下步子,反而问道:“霍盈盈,你是否能告诉我皇后娘娘真的是生病了吗?”
霍盈盈心慌地别过脸,讷讷地说道:“当……当然是。”
龙司寒见她眸光躲闪,知她不肯说出真相,倒也拿她无可奈何,眼看至宫门外,他停住了脚步,说道:“就送你送到这儿吧!宫门外有家的人在等着,我还有要事,便先走了。”
说完,他长袍衣袂翻飞,转身离去。
霍盈盈不舍的依依看着他的背影,直至不见了,才自行出了宫门。
常泰在牢中拘禁,卢氏成日里也没个心在府里,动不动就是往牢里去探望,这来来去去,总归是要给打点银子的,这样不过半月,江府的例银便用得差不多了。
“老爷,你看泰儿如今一个人孤单单地牢里,也没个人照应着,我这个当姑母的你这个做姑父的,若是再不去看看他,他就更加难熬了。”卢氏拎着食盒,磨缠了片刻,江远只是撑着头不愿搭理。
“老爷,你再给些份银吧!这都……不够用了。”卢氏撅着嘴,将手心里的几块碎银子给江远看。
江远看也不看,只道:“我没银子,尚书府又不差钱,你需要银子,你找芊芊要去。”
卢氏脸色一变,江远这是完全不打算管她了吗?
“老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哪有脸去问芊芊要银子呀!你不还有一个女儿吗,江夜白那么有钱,你要是肯低下头跟她开口,你是她亲爹,她还能真的不给你吗?”
一听这个江远就火冒三丈,他又不是没要过,江夜白给了没?非但不给,还讥诮了他一顿,哪儿像他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