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仔拉完,姐领着他出来问我:莹莹还没起啊?
我说:没呢。姐说:让她睡吧,你带着小仔玩,我去准备给妈用的东西。
小仔说:不要,我要找阿姨。我说:阿姨睡觉呢,我跟你看电视好不好。
姐说:一清早你就带他看电视啊?
我说:那带他玩什么啊?
姐说:带他去菜园摘点辣椒,拔几根葱去。
我说好吧,抱起小仔:跟你去菜园玩,好不好,那里有好多好玩的,还有葫芦呢。
小仔说:真的啊?舅舅别骗我。我说:真的!小仔说:嗯,我们现在就去。
我说:好滴!我去拿个篮子哈。
三岁小孩真好骗啊,我怎么能真的不骗你呢,早就没人种葫芦了,俺们这多少年前就不用葫芦瓢来舀水了,
爸常年一个人在家,所以家里菜园没种多少菜,数都数的过来。一排辣椒,一排葱,一排茄子,两行韭菜。剩于的菜地都种了玉米儿。我摘着辣椒,小仔站一边也闲不住了:舅舅,我帮你摘吧。我说:不用,弄到手上很辣的,
小仔不依饶。我说:那你帮我拔葱吧。说着,我拔了一根示范给他看:就这样,拔几根就够了。小仔说:嗯,我帮舅舅拔。
我和小仔忙摘菜呢,一个路过的老邻居看见了我们,在菜地头朝我打了个招呼:呦,海东啊。我抬头望去:呵,杨伯,下早地儿。
打着招呼,走了过去,摘了片玉米叶擦擦手,从口袋摸出香烟,抽出一根递上:来,抽根烟。
杨伯问我:啥时候回来的,我说:回来好几天了,忙呢。
杨伯问:这孩子谁家的啊,我说:我姐家的。
杨伯说:呦呵,都长这么大了啊,真俊。
我说:恩,随他舅舅呗。
杨伯呵呵的笑了:你小子就嘴贫,不和你说了,我去地里给稻田放点水。
我说:恩,你忙,有空来我家打牌哈。
杨伯说:好说好说,你先忙。
杨伯扛着铁锹走后,哥返回到菜园里,我的个小乖乖咧!俺爹种的一排绿油油的小葱,让小仔从头到尾拔了个精光。拔断好多的半茬儿,孤零零的杵着。小仔很开心的报告:舅舅,我帮你拔完啦。我说:我是夸你一顿呢,还是挎你两巴掌呢。小仔说:舅舅,你说什么?我说:你外公今年得重新种葱了,走,去地头沟洗洗手去。
和小仔提着菜回到家,小仔开心的跑去跟姐姐邀功:妈妈,我帮舅舅摘了好多菜。姐说:真的呀,小仔这么勤劳呀。我接话儿:恩,真的,一排葱都拔完了,说完,把提篮拎给姐看。姐说:你怎么不看住他,教他拔呢,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我就和人打了个招呼,就站了那么一会,太勤快了他。
姐说:你带孩子一点不用心,将来自己有孩了,可得好好学学怎么带孩子。
我说:噢,那这葱还能再种上么。
姐说:留着吃了吧。
我说:那你今天走时,带点回去,就说这葱是俺家特产,小仔亲手拔的。
姐说:行,放那吧,去喊冉莹起来吃饭。
带着小仔去了我卧室,冉莹还在睡着,小仔问我:舅舅,阿姨怎么睡地上啊。我说:她嫌床上冷。
我摇晃了冉莹:喂,美女,吃饭喽。
冉莹呓呼一声:不吵我,困ing。
我说:再不起来,我拿笔在你脸上画乌龟了哈。小仔也喊:阿姨,吃饭。
冉莹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眯笑起眼睛,张开双臂:来,小仔,阿姨抱抱。
冉莹说:我早就醒啦,你又不在,就没好意思出去,就再装睡呗。
小仔扑进冉莹怀里:阿姨,妈妈叫你吃饭。
冉莹说:恩,小仔真乖。来,阿姨亲亲。亲完,嗅了嗅鼻子:他身上怎么这么大一股葱味儿。
我说:他啊,一早跟我去摘菜的。
冉莹说:阿姨去刷牙洗脸,你陪着我,我帮你用肥皂洗洗手,好不好,小朋友要经常洗手的,要不然拿东西吃会生病的。
小仔点点头:恩,恩!
冉莹起来,瞅我一眼:一看你就不会带孩子。
我说:哦,俺姐刚也这么说的。
姐在吃饭的时候说:等会我们吃完就去,莹莹,你在家看看电视,等我们回来,我俩一道儿走。冉莹说:恩,姐,我不急的。
昨晚我吐了两回,一清早儿去厕所拉了一回,肚子空空如也,一言不发的低头猛吃。姐跟我说:你慢点吃,给冉莹再盛碗糊糊去。我抬头儿,冉莹看来也饿了,一碗糊糊也喝了个精光,干夹着菜儿。起身给冉莹盛了碗递过去:别不好意思啊,当自己家一样。姐说:对,莹莹,我们家都是实在人,你也不是外人儿,郭道超他就是根木头,不会客央人。
冉莹说:姐,我吃着呢,不作假儿。
姐嗯了声,瞅着我:你瞅你,一人吃饱,全家都犯愁。
把碗筷一搁,打了个饱嗝:谁让你做饭这么好吃呢。
姐说:呦,挺会拍马屁呵。
我说:发自内心的夸奖。
姐说:你先去把东西都收拾到三轮车上,我马上吃完。
等姐吃完饭,我骑着三轮电动载着她和小仔去了坟地,姐说时间过的好快,一转眼,妈去世都有四、五年了。我说是啊,刚开始还经常梦到,现在偶尔梦到。
天儿像是要下雨,不远处天边的乌云重压而来,姐说:快点上完回去,别着了雨,坟地里会泥泞。
我和姐把祭品在坟盘上摆放好,点上纸钱儿,一边破菜,一边念叨着让妈妈保佑着我们健康平安,财路顺通之类的话儿。小仔问:妈妈,外婆在里面吗?外婆长什么样子啊,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姐说:你外婆啊,是个很善良,可漂亮的人儿,她住在很远的天堂里。
小仔:哦,那我们电话给她呀。
姐说:乖,来,给外婆磕个头就行。
小仔:噢。
我把塑料袋铺上:来,小仔,地上泥太湿。
小仔一板一眼的跪了下去,挺有样儿的磕了好几个。
我和姐也磕了几个头,把菜收拾回装祭菜专用的木盒里,姐对着坟墓说:妈,以后有时间了,就来看你。
起身后跟我说:我们回去吧!
当我们回去经过村口时。有个三轮摊儿在卖西瓜。老农冲着路过的人们吆喝着:西瓜咧,今年最后一茬了啊。
老农见哥骑着电动车过来了,又大声吆喝了几声,把小仔吸引住了,吵着要买一个。姐说:这个季节,瓜很凉的,吃了会拉肚子的。小仔说:我们煮热了吃啊。
我说:我去买个吧,等会你们就要回sz市了,不定什么时候才见到他。
把电动车三轮靠近三轮车瓜摊边停好,走下过去问:怎么卖的?
老农说:哎,一块三一斤了,包甜。
说实话,我也不会挑瓜儿,还是装作很懂的样子,装模作样的抱起一个瓜敲敲,凑耳听听,连续挑三四个,默默挑了个最好看的给老农:来,称称!
老农接过瓜,拍了拍,放上电子称说:小伙子真会挑啊,这个皮薄儿,刚好十斤。
我说:我不要皮。
老农愣了下:小青年哎,我真还没刮光了皮卖过啊。
我说:那你便宜点。
老农说:九块钱,亏让你一块。
递过十元纸币:成。
哥把瓜往车盒里一放,小仔可开心了:谢谢舅舅。
哥说:恩,以后好好读书,挣大钱给舅舅买酒喝哈。
小仔说:恩,恩。
姐打趣道:小仔,看你舅舅想的还挺美,现在就开始做美梦了啊。
我说:姐,也是哦,万一他学习再不好呢。
姐气了:你就不能说些姐爱听的。
我说:额!好的,坏的,你都听不进去啊。
姐说:快走吧,天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