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姐姐叫上方平？”

镜冰清果断摇头：“又不是我的菜，我才懒得理他！”

见姐姐打定了主意要一个人去归元城，镜雪灵也没多再说什么，只是有些不放心地再三要求道：“那你带好兵器。自己小心点，外面盗贼劫匪出没，万一遇到什么事，不至于没个依靠。还有，坐车留个心眼，这根银钗你收好，可不要被人下药拐走了。。。。。。”

镜冰清接过剑和银钗，在妹妹脸上捏了一把：“你就这么看扁你姐姐？”

姐妹两对望了一眼，嘿嘿笑了起来。镜冰清带上了剑，跳过断桥，到了镇上，在大街上拦住了一辆空马车。

“大叔，送我到归元城。”

“对不起，这位小姐，我的车只到附近几个镇，不去城里。”

镜冰清又拦住了几辆空车，却同样如此，全部不去城里。镜冰清没有办法，只好先从袋子里掏出了10两银子显眼地放在手上，又拦住了一辆马车。

“大叔，10两银子，送我到归元城，可以吗？”

正常，去临镇夜桑或者凤翔纵使来回也只需要一两银子，到城里来回最多三两银子，这不管来回，单程便是10两，已经是天价了，那车夫一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请上车吧，小姐。”

倒是镜冰清在心里暗自嘟囔，十分不解：都天价了，还一副犹豫的样子。

※※※※※※

约莫行走了半个时辰，那车夫见镜冰清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女，却手里拿了一把剑，一边驾车一边问道：“小姐你去城里是去干什么？”

镜冰清掀开车窗，官道两旁尽是山水，路上没有其他车马，正是人迹罕至之处，又想起这车夫从自己上车开始就眼神怪怪的，心里遂多了个心眼，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车夫也听出了镜冰清言语里的冰冷，连忙解释道：“小姐别误会，我是看小姐年纪轻轻像个习武之人，有些好奇而已。现在的女孩子呀，大多很少独自出门，练武的就更少。不知小姐是哪家的贵人，家里是干什么的。”

尽管车夫做了解释，但镜冰清还是颇为小心，心想自己独自一人出远门，万一这车夫见自己独身一人，心怀歹念，就算自己未将他放在眼里到时候也难免打伤他。当下笑盈盈道：“我哥是城里当捕快的，我特意到城里去看他。”

镜冰清心想，就算他问哥哥叫什么名字，自己随便答个名字他也未必听说过，捕快是受人尊敬畏惧的职业，官府捕快众多，纵然有些人听说过几个人，也不可能太清楚，再不行，就拿枫雪镇捕快方平的名字咋呼他。

果然，那车夫“哦”的一声，当下又对镜冰清多了一分敬畏感。

“那就难怪了，原来小姐出身世家，说实在的小姐，如果不是你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孩子，你拿着一把剑在手里，又没穿官服，这个时候我真还不敢载你走这么远。”

省的那车夫继续追问自己，镜冰清当下说道：“麻烦大叔了，对了，还有多远，这一带怎么都是山。”

那车夫知她有所疑虑，又解释道：“现在这个地方叫落霞谷，离城还有三十里，我们还只走了一半距离。”

镜冰清虽然从未出过枫雪镇，倒也确实听说附近有个落霞谷，两边地势高，官道自谷底而过，是个险地，也是去城里的必经之路，又见此地确实又如盆地，外高中低，当下知车夫不曾欺骗自己，宽下心来，倚在车墙靠垫上睡了一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夫敲车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小姐，到城里了。你看下门口那个捕快，看是不是你哥哥，没有的话我可以直接送你到九门官府，或者你先问下他。”

她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看见高高的石城门上刻着“九门”二字，果然到啦，归元城原名九门，后避讳宫廷九门之说，改名归元，而部分老城门还保留着“九门”二字，看到九门二字，已到归元无疑。

顺着车夫的声音望去，这城门口果然站着一个身着捕快模样的官服，腰挂表明身份的腰牌，怀揣铁尺、绳索，似乎在贴告示。因为地处内地，远离战乱边塞，城口并没有被拒马拦住，也无人盘查，只是例行做做样子而已。

镜冰清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说哥哥是这里做捕快的，这车夫还真信了。她当然不需要去九门官府，当下便说：“大叔就在这里将我放下来吧。”

※※※

在中州皇朝时代，南陵是一个郡，后来诸侯分裂皇朝覆灭，寒国老臣古槐决心消除皇朝文化影响，废除了郡，重新划州区，南陵本欲被改之为南州，因避讳京都东州遭遇朝中不少人阻碍，后短暂改名“南凌”，书生们却很不习惯，最终维持原名，偶尔也会有人称之为南凌。

南陵州基本跟以前的南陵郡没有太大不同，到是部分城邑改了名字，比如这九门，就改成了现在的归元。

而这归元城，只是枫溪山东向的一个小城，是南陵区的一个邑，往西毗邻洛邑，往北毗邻封固，往东毗邻南凌第三大城“金陵”，城虽小，倒也是交通要道，很多商人聚集于此，或者途径此路，前往南凌，其中比较出名的就有西川商人的上等人参，但从西川过来，路途遥远，所以西川人参总是供不应求，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能买到的。

原以为城里当是十分热闹，马车进了城，在空旷处停了下来，所见之处竟然稀稀朗朗几个人，一点都没有城里的气息，甚至比不得枫雪小镇。虽然七年前定居枫雪之前曾经来过，有些许印象，可竟不想如此冷清，冷清得让人怀疑。

她不免好奇地问赶马的车夫：“大叔，这城里为什么这么冷清？”

那车夫更是惊奇：“你哥哥是做捕快的，这事小姐不会没听说过吧？”

“什么事？”

见镜冰清茫然无知，那车夫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小姐有所不知，最近两个月洛邑附近出现了一群为数众多的蒙面杀手组织，四处杀人掠货，连官府都无能为力，两个星期前，洛邑邑令罗大人因为调查此事满门被杀。。。。。。我们归元跟洛邑毗邻，也是人人恐慌不敢出门，要不是看在小姐这十两银子的份上，我也断然是不敢出门的。”

原来，大约两个月前，洛邑大瑶山附近突然出现一批蒙面杀手，这个组织每次抢劫，事后都会在现场留下一把弯刀；每次杀人之前，都会预先留下血书，即所谓血书勾魂令。起初，官府、百姓、商人对此愤怒异常，然而两个月里，随着诸多高手被杀，血书勾魂令渐渐城了一个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代名词，六个星期之前，洛邑武艺最高的仇小虎全家二十四口被杀，两个星期之前，洛邑邑令罗大人因为调查此案满门二十一口惨遭屠杀。

“都两个月了，不是说都尉府介入了调查吗？”

“查？现在的说法是谁查谁死，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都尉府纵然派来大量官兵，可抓谁呢？听说自从罗大人死后，现在的邑令都不敢查了。”

原来如此，虽然其中细节不慎了解，可总算明白了过来，难怪之前那么多马车只去临镇，不来城里。

杀手横行，官府都无能为力，这挣钱事小，万一丢了小命就后悔莫及了。也真难为他了，镜冰清环视了一遍，又见这城门口除了那么几个人走在大街上，居然没有其他车马，只如此一来，回去的马车怕也是问题。

想到这里，当下镜冰清从兜里掏出了15两银子，对他说道：“这样，大叔，我多给你五两，你在这里等我两个时辰，若是两个时辰我事办好了，我还是坐你的车回去，此外再给你10两，若是两时辰没回来，我可能要隔天才能回去了，那你就先走好了。”

行行行，那车夫连声叫好，心中暗喜，今天算是遇到贵人了。不来也来了，反正回去空车也是回去，何况等还有钱，多干两时辰的活，也断然不可能挣到5两，来回一趟挣二十五两，这可是一个星期也未必挣得到的钱，别说两时辰，两天都等了。

“小姐你就放心去找你哥哥办事，我就在这城门口这里等你，一直等到你回来。”

“那行，你车不要离开这里，我回来只坐你的车走，若是超过了时辰，我另外再多给你银子。”

那车夫一听多等有更多银子，当下更是欢喜。

忽地一阵阴风刮过，一朵乌云自东南而来，急速扩散，不经意间，天空渐渐阴云密布，似有一场暴风骤雨又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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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