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但最多的,都是男人的道歉声。
萌萌听得心思翻搅,难受又无措。
终于,打电话的声音挂断了,也不知道父母是一会儿真的要过来,还是只打电话过来问候一下。明明这个假日该是全家团圆,她也好久好久没见着爸妈了,可是……
想到这里,姑娘又委屈地直掉眼泪。
房门被推开了。
闭合的窗帘也慢慢地自动张开,将一束束阳光引入屋内。
床上的人儿立即将自己捂得更紧,缩成小小一团,真如那平原上的鸵鸟,可是他更希望的是看到她无忧无虑在原野上奔跑。
“萌萌。”
厉锦琛走到床边,轻轻坐下,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节前我们说好的,夫妻之间要互相信任。不管你有没有想好这个问题,我想,今天我们都应该好好谈谈。可以么?”
被窝里的人儿没有动静,但他知道她肯定听到了。
瞧这情形,他觉得有些可笑,又很无奈。
他抬手拍了拍某个隆起的地方,正中小姑娘的屁屁,她立即移开了,反应倒还是灵敏的。
他接着说,“你愿意跟我谈谈么?或者,一会儿等爸妈来了,让他们跟你说说你的病情?不管怎样,这个手术是不能托太长时间,越快做越好,否则……”
突然被子就被扇开了,要是胆儿小的肯定会被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满头乱发长及腰,看不到脸蛋只有白呼呼一片的东西,吓得胆儿裂吧!
“厉锦琛,你是不是太狠心了。这,这好歹也是我的孩子,就算他是父不详,甚至……甚至……”又是未语泪先流。
“萌萌,你……”他伸手想抚开女孩的发丝,手就被重重打开了。
萌萌跳下床,冲到床边拿起书包,嘶啦一声拉开拉链,就把藏了许久的那个验孕棒拿了出来,举到厉锦琛面前,声音嘶哑地叫了起来,“这就是你一直想说的事实!那个晚上根本就是我被……”
那句话,被人强爆了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声音已经哭破了。
他心头一揪,知道父亲是说准了,她,还有他,他们的心,其实都还没有完全从那场灾难中彻底康复,那些藏在笑容背后的隐伤,时不时地就这样,让人措手不及地,钻了出来,狠狠刺中人心,鲜血淋淋,无法回避。
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制住了她的挣扎,声音同样沙哑,“傻丫头,你怎么就认定我不能容纳你的宝宝。就算那晚发生的事情是另有其人,我只会怪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而不是责怪你。我绝不可能用流产打胎,这种可怕的方式来对你。”
他捧起她泪湿的小脸,口气也微微发起颤来,“你早就猜到,那晚是我,对不对?”
她只是别开眼,哭得泣不成声。
他深深地抽了口气,“我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又极度恐惧因此你就离开我。所以在……我一直使用了一种从中东的神秘教派那里学来的一种巫术,一种催眠法,你以前晚上常会闻到的那种香甜的焚香味儿,就是那个教派里的巫师独家秘制的香熏,有助眠,助性,以及……催眠的能力。我把那个……色魔的形象投影到了你的脑海里,让你一直以为,是另有其人……我就可以逃避在你心里的这个罪责的惩罚!你就不会恨我,离开我!萌萌,这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伤害你最深,最可恶的人。”
她徒然睁大眼,简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有的男人,骤然之间发现自己竟然从来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催眠?巫术?”
“是。一直以来,那个被你在噩梦里诅咒,让你痛苦难过,让你恐惧不安的色魔,就是我,厉锦琛!”
“你是说,我在涪城时,第一次在我家小区楼下的那个小竹林里……”
“是的。那是我!”
“可是你当时不是在帝都……”
“相信我,以我的手段有千百种方式可以不通过任何记录,摸到任何一个人的身边。”
“可是之后在商场里,我被困在小屋子里,明明听到你在外面叫我的名字啊?”
“也是幻觉加错觉。你的第一潜意识已经认定,那个小竹林里的色魔不是我了。所以,我只是用的腹语,这仅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口技罢了,加上一点小迷香,就可以让人完全分不清现实。萌萌,你非常柔弱……”
“……”
她嘎然失声。
她惊讶至极!
她慢慢地摇头。
也许因为太震惊,反应也变得迟钝了。
她看着他,瞳仁不断地收缩扩张,那目光就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他,让他开始心慌。
“萌萌,你根本不用怀疑,从头到尾你都没有被任何其他男人碰过,只有我。与你发生过亲密关系的,只有我。你要恨我,骂我,打我,或者诅咒我都可以,但是现在,你不能再这么伤害你自己。你并没有怀孕,你会肚子疼,会反酸,会呕吐,会闷油,不是因为怀孕,而是因为你得了肠炎中的一种,寻常多出现在小孩子身上的肠梗阻。那天我和你父母在医院跟主治大夫交流,你只……”
萌萌脑子一懵,呆住了,“可是那个验孕……”
厉锦琛拿起验孕棒,上面的两条小红杠还静静地躺在那里,却成了一种无言的嘲笑。
“这只是刘鹏故意做的手脚,目标……应该是为了朱婧慈,离间你和我的感情。所以,你没有注意在你买了新的验孕棒出门时,被一个男生撞了,他偷换了你的验孕棒。就是这个!所以,不管你怎么验,都是这个结果。”
“你是说,我根本没有怀孕?”萌萌的声音徒地提高了几分。
“是的,你并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刘鹏和朱婧慈的阴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就能明白一切的始末!”
厉锦琛拿出了一张大红喜帖,正是卢子菁托人送到他办公桌上的喜帖。卢子菁自然是为了拉拢一切可利用的人脉资源,特别是朱婧慈渴望至极的厉锦琛,她觉得能请到厉三少出席自己的婚礼,那就是狠狠打了朱婧慈一巴掌。这,也不过是女人之间的虚荣心作祟罢了。厉锦琛并没打算参加,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