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对不起。”
两人相视良久,萌萌声音沙哑地说出这一句。
厉锦琛虽然有满肚子的训言,但在这个时候,两人仅仅隔着百来米却无法拥抱相亲,他什么也训不出来,只想小女人能尽快出来,尽快回到自己的怀抱,一切的一切都可以……
之后,萌萌终于吃了一顿正常饭,虽然只是一些稀粥,由于胃空了太久又不敢多吃,但也让她精神迅速恢复了过来。随即她知道了自己昏迷后的事件发展,那就是,矮瘦黑的确没骗他们,他们走的的确是出路。她的推论也没有错,他们行进的方向的确是越来越靠近地面。
只是,为何最终跟姚爸爸汇合了,却仍是没能走出去呢?
其实不怪萌萌,她出发前研究的都是金三角当地军政势力的资料,虽然有看到,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紧张危机事件,把某些重要的信息给遗漏了,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地震引发的地下地壳运动变化。
这一点,姚爸爸毕竟阅历丰富,知道其中重要性。萌萌却忘了,地索变化之后,某些矿道很可能发生了错位性坍塌,也就是说,之前本来应该通往地面出口的位置发生了位移,被运动的地壳切断封住了。所以她们才挖了一个洞后,地壳运动错开了一段距离,又接着挖第二个洞,而在第三个洞和第一个洞口的切面,正是地索运动挪移的距离。在第三个洞后,正是意外巡路到此的姚爸爸,听到这方的人声叫唤,便在黑军司令的帮忙下,将洞口挖了开,未想惊见女儿就在其中,对姚爸来说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奇迹,竟然真让他找着女儿了。
当然,也许还可以说是萌萌大难不失又有后福,如此不可能的事实都出现了。于是关于她的神奇传说,又被亲兵们渲染一番,流传开来。
随即,萌萌见了黑军司令,黑军司令看着这憔悴却很是可人的女孩子,道,“你爸爸,好样儿的。你,也是好样儿的。”随即又拍了拍姚谦的肩,竖了个大姆指,这其中的敬畏之意,显而易见。
姚爸爸也告诉了女儿,也多托了黑军司令的好意,才让他能争取了一些时间来找她,否则他还没有机会继续搜索矿道,找到他们。当时他们所有人的情况都很糟糕,不仅发炎中毒,还严重脱水,说是再晚点儿,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萌萌看了看自己指甲盖里都浮出的蓝色丝线,苦笑起来。边华告诉她,那个矮瘦黑之所以那么矮、那么瘦、那么黑哟,估计也是长期就胡乱喝矿道里的重金属水,以为是什么干净的水,结果中毒严重影响发育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经过一番修整之后,众人重新商量救援的方法。这时候,就出现了两派意见。
一面,如赵平贵这方,表示山体脆弱,内部独特道复杂,且多数矿道都非常陈旧腐朽。应采取保守点的方法,一方面给井下人员办理送补给,一面定点挖掘。
这法子的问题是,当前井下双方人员都有重伤员,且伤势在几日的矿下活动已经变得很不乐观了,不管是骨折的,还是内伤的,或者是中毒的,都托不了太长时间。若不尽快到医院接受治疗,恐怕小命不保,或落下终生残疾。
另一面,就黑军这边却主张冒险做定点爆破,迅速将人救出。
这法子瞧着还是所有人的希望,但危险系数就比较大了,很可能又造成新的坍塌,而将井下人员重新掩埋,那情况就糟糕了。
总之,不管做哪种选择,都是有利又有弊,弊端又都不是众人愿意看到或再次承受的。如此一番争论纠结下来,又耗去半天时间。
这段时间,姚爸爸带着萌萌,开始采集矿道里的岩石标本,做分析研究。同时还有赵平贵的地质专家组们,给他们父女两做咨询交流。赵大志和已经恢复了的亲兵们,也跟着父女两帮忙采集石块,还用萌萌的那根钢丝做起了地下测绘。
而且他们还回到了那个巨大的尸坑,在那里还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当然,也发现了竟然还没有完全咽气儿的矮瘦黑。基于人性的恻隐之心,还是将这人给救了上来。矮瘦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又看到了自己的女神,一阵儿愧悔自白,叩头作揖,让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当晚,萌萌和厉锦琛说悄悄话时,透露了和父亲商量的决定,厉锦琛静静地听着小妻那高谈阔论复杂深奥的分析理论,心下真是百味杂陈。
“大叔,你有没有听人家说嘛?”
“有,你说……”
“好啦好啦,人家嘴巴都说干了。”
“那就喝点牛奶,还有没有热的,我再给你弄些来?”
“好啦,不喝了啦!你不知道,其实在这地下什么都可以忍耐一下了,最难以忍奈的事你知道是什么吗?”
厉锦琛不禁失笑,摇头表示不知,虽然他其实比谁都清楚,自己当年在地下执行过任务,那情形比姑娘这会儿还要恶劣不知多少倍了。可是他不想告诉她,不希望她事后留下太多的阴形。
萌萌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变了又变,可以听出她的表情必然也是十分丰富的。
“当然是大小便了啦!你不知道,之前被那个小黑胡乱带路,我会发现他故意绕道消耗我们的体力啊,全是因为我在……那个小解的地方,我记得很清楚。唉,真是……难怪大家都说,厕所的规格就决定了农村和城市的巨大差异呢!”
厉锦琛禁失笑出声。
夫妻两嘀咕了好一会儿,男人才哄着小妻睡着了。
大叔,我和爸爸都觉得可以冒险用爆破的法子。
他知道,也许根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她的亲兵里有两个的伤情十分严重,黑军那边也在不断施压。他们所站的地盘又是黑军本国的地盘,这种紧急关头,事关着黑军帝国的一整个重要的军事班子都被埋在里面了,怎么能跟一个矿业主和别国的公主的安危相比呢?!
他们心里其实都知道,那个选择早就已经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