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筇俯身握住少女的手,发现她的手还是冰凉的:“雷蔓已经走了。”
双眉轻拧,随即张开了布满失望的眼睛:“那……凤盏琉璃呢?”
室内的光线不强,还淡淡飘散出一股木头的腐朽味,树叶的碎影借着尚存的落日余光从半敞的窗子投进来,不断发出“沙沙、沙沙”的动响。
七筇抬手一指,小屋角落的木桌上安静的摆放着一只陶锅大小的圆口器皿,传说它由数千年前深埋地下的“七彩石玉”为原料雕磨成型,由于泛着琉璃般绚烂夺目的彩光,故很长一段时间被王室的收藏家误认为是琉璃制品,因此琉璃盏的名号便传播开来了,盏身两边各浮雕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鸟,圆润的弧形盏沿上,对称附有可供持拿的凤尾双耳,它通体生辉,灿烂夺目,仿佛有长虹的流光淌过其中,在夜下依然能大放异彩。
“那……那是?!……”相夫光子张口结舌,如果她没猜错,这就是凤盏琉璃了。
“这就是凤盏琉璃,沧岚大人说,他观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这是奖励。”
混沌的头脑渐渐转为清晰,她还是花了几十秒去理解七筇这句话的含义,然后讽刺的笑了……拼搏到最后,还是被人施舍了么?那么她呢,要接受这份“怜悯”吗?
在那之后,她又昏迷了。七筇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和情绪都不太稳定,需要静静的调养。其实他们都看的出来,这个女孩心高气傲,从眉宇之中无法释怀的怒意便可证实,她与雷蔓是一样的人,不会向他人屈服和低头,除非,这是个让她们心悦诚服的强者。比如玉灵碧,比如古幕。
七筇向云罗风树询问古幕的事,是在第二天的夜晚,正巧相夫光子意识清醒从床上爬了下来,她在两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走到木桌前面对着凤盏琉璃盯了好一会儿。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伸出双手握住了琉璃盏的两只凤尾柄,将它举到了眼前。
琉璃盏七色的流光涌上她的面颊,铺开一片难以言喻的绚烂,也把那安然惬意的神情映的清清楚楚。触觉是温暖的,并不似玉质的寒冷与石质的坚硬,捧在掌心里的,更近于一种“心情”。
“沧岚大人在哪,我要亲自去道谢。”
“大人说,你安心休养,身体好了以后就带着它离开。”七筇把沧岚交代的话传达了一遍。
相夫光子知道那位大人是说一不二的,没有继续纠缠:“那好,替我谢谢他,这个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的,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多谢你的照顾,七筇小姐。云罗,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七筇离开以后,光子把凤盏琉璃小心的放回桌面,转头,认真的看着云罗风树的双眼:“云罗,我有一件事求你帮忙,我欠了你很多次,但是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碧姐,我只是想把凤盏琉璃送到你们那里,至于我本人……
“要我帮你把凤盏琉璃带回光之国吗?”
“没错。”
“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回去?”
“我这一趟出来根本就没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