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麻子一设坛做法，嘿，就说明他要开始坑人家的钱了，坑的还不会很少。

“祖师爷等会儿下界，闲杂人等需要回避！”孙麻子郑重其事的说。

托马斯杨听后，也乖乖的退到门外。

我小声问孙麻子，“我看不出一点儿邪乎，你能行吗？”

孙麻子说：“放心吧，我大体上心中也有数了，他就是心理有病。这样的人我见多了，有的人更离谱，认为自己蜘蛛侠附体，而我照样设坛做法，瞎鼓捣一会儿，给他们一个心理暗示，他们就痊愈了。不过这个可是个大客户，千万不能放过，认真一些，演戏演全套。”

我帮他把坛布铺在桌子上，他从八卦褡裢里拿出了他平时用的法器，一一摆好，又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五只死掉的干瘪蝙蝠放在了桌子上。

“吉时已到，开坛！”

孙麻子手持他的老器具，那把用明清铜钱编起来的铜钱剑，脚踏着罡步在房间打转，一边转一边喊，“天灵灵地灵灵，三茅真君请来听，苦主遭罪又遭难，请派三十三神兵…”

他喊了一连串的神仙的名字，什么六丁六甲，五星二十八宿，能搬出来的都给搬了出来。

“嘿！”

听得孙麻子一声爆喝，拿起三炷香，变换手法快速插在香炉中的米中，右手飞快的画着符咒，画了有个十几张。

他用手捏起香炉中的米粒，一捏两颗，一一的将米粒装在五只蝙蝠的眼睛里，之后顺手捏起五张符，唰啦一抖，黄符不点自燃，他就捏着五张黄符，快速的在干蝙蝠身上晃来晃去，一边晃还一边念叨着。

这一切做完后，他迅速用剩下的几张符，分别将干蝙蝠包裹起来，红绳扎好，放在了画室的五个位置。

“弟子恭送真君！”

孙麻子捏了几个决，才长舒一口气，转头看着托马斯杨，说，“我刚刚给你摆了一个五福八卦阵，可以镇压祛除这地方的阴煞之气，没了煞气，阴魂也就自动的离去了，不消三日，你这里就平静了。”

托马斯杨听后连连点头，说：“那我身上的毛病…”

“阴邪不来，你身上的病自然会痊愈。”孙麻子打着包票。

“那真是太好了！”托马斯杨看上去很开心，赶紧把“表演”的有些累的孙麻子请入沙发，说，“大师，假如我的毛病真的好了，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别的不敢说，我可以给您介绍几个想要开公司的朋友，他们也想找像您这样的大师帮他们找个旺财的地段……”

他俩聊着业务，我就出了画室，看到托马斯杨的助手正在楼梯口，我走了上去。

助手有二十三四岁，看上去比我嫩。

“您好，需要我帮您什么吗？”这个助手很有礼貌。

我摆摆手，递给了他一根烟，“会抽吗？”

这助手左右看了看，尴尬的说：“先生，不好意思，这儿不让抽。”

我笑道，调侃道，“那你平时去哪儿抽？”

因为我闻到他身上除了油墨味儿，再就是浓浓的香水掩盖住的香烟味儿。

他轻声道：“厕所，跟我来。”

我跟着他去了二楼拐角处的厕所，给他点上烟，他一副享受的样子，靠着墙眯着眼深深嘬了一口。才二十三四岁，动作表情却像个几十年烟龄的老烟民。

“兄弟，在这里工作了多长时间了？”我问。

他想了想，说：“一个星期，听说上个助理是被鬼吓死的。”

他脸上有些戏谑，很明显不相信这一套。

我也带着调侃的味道，问：“兄弟，那你见过鬼吗？”

他摇摇头，说：“鬼我倒是没见过，我猜都是传言。”

“那上一个助理不是见过鬼了吗？”我又问。

“实话告诉你吧老哥，别看这画廊的活儿轻松，可一点儿都不轻松，老板忙着创作，里里外外就靠助理，压力肯定大，那助理其实是承受不来才自杀的。你们是托马斯请的第三波了，再捉不住鬼，我老板就要去做精神病诊断了。”

“第三拨？前两拨都没捉到？”

他摇摇头，“我看这鬼在老板的心里，你们是捉不到的，你想想，要你是老板，三天两头的公司出事儿，你不上火着急吗？”

我话赶话问他，好奇地问，“哦？你说的确实在理，不过，你见过你老板…喝人血吗？”

难道还真被孙麻子说中了，这个托马斯杨，心理有病？

确实，

我转悠了一大圈，这画廊确实没什么问题。

那助手面色凝重，说，“喝，每天都喝，还都是我给他弄来的呢！说来也怪，老板没喝之前吧，整个人很狂躁，身体打摆子、颤抖、摔东西。喝了之后，立马安静了，世界上什么怪事儿都有哈！别看我老板人老实，其实吧…你想想，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嘿嘿，开放着呢。”

不管是从外表还是从谈吐，都能感觉到托马斯是个比较老实的人，尽管身价千万，却如同路人甲，一点儿都不惹人注目，说话做事很低调，根本没有社会精英的那种感觉。

但他的助手却这样评价他…

“那你说说，你老板是怎么个开放法？难道整天去大保健不成？”我笑道。

“嘿，差不多，让你猜中了。”那助手笑着说，“你进来的时候，看到悬挂着的那几幅老板的画了吗？”

我点点头，想了想，确实有几幅画作，我还驻足欣赏了几分钟。

“告诉你，那画中的人物，可都是市东区花巷的女人。”

市东区花巷，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红灯区，一到晚上，这里站着不少女人，老的少的，俊的丑的，尽量暴露自己的身体，供给慕名而来的人观赏。

这是连城和其他三个市的连接地带，属于三不管地区，所以就纵容了**在这里横行。

助手掐灭了烟头，笑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老板还有一个慈善晚会，我去给他安排一下，您自便。”

托马斯的助手出去后，我也掐了烟，双手撑在洗手盆上，看着镜子里的我。

奇怪，这镜子上，好像有奇怪的纹理…

我靠近了仔细观察了一下，真的有，

这纹理，怎么像是孙麻子画的鬼画符呢？

我伸出手想要擦一下，看看是不是灰尘积垢什么的，

可我的手，刚触碰到镜子，

“咔吧咔吧。”

整面镜子，开始出现了裂痕。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裂痕蔓延，

我退后半步，手摸着腰间菜刀，仔细端详镜子上的裂痕，

好像，

是一个字。

“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