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棠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们见过?”
“不,是我单方面见过她。”王喜娘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猛地瞪大了眼睛,浑身不可抑制地**起来。
“怎么了?”陆晓棠有些紧张。
王喜娘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牙齿都止不住地**碰撞在一起。就像是一个高烧中的病人,抵抗不住这外头的严寒似的。
几步开外的罗晓阳和王凤华也看出了王喜娘的不适,两人正要上前,便被王喜娘一声厉喝止在了原地。
王喜娘死死地盯着罗晓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晓阳。”罗晓阳咬了咬嘴唇,一脸忐忑地看了看王喜娘又看了看王凤华,轻声问道,“凤华姐,要不我还是先出去吧,您瞧瞧我把喜娘姐气成什么样子了。”
“谁是你姐?”王喜娘皱眉。
“喜娘!”王凤华不解又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转头拉住罗晓阳,“你别急着走了,这都到家了,你还要上哪儿去?你在这儿坐会,喜娘就是身体不适,我把她送进去……”
“凤华姐,你还是在这儿跟晓阳说会儿话吧,我送喜娘进去就是了。”陆晓棠连忙握住王喜娘轮椅的把手,将她推到了后院里,“你到底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你之前说凤华姐离开你们家就遭遇……是罗晓阳干的?”
“不……不是……”王喜娘摇头,情绪十分激动。
陆晓棠握着她的手,尽量让自己平缓地同她说:“没事儿的,别怕,我们都在这儿呢。喜娘,你有什么就说出来,千万不要一个人憋着。”
“晓棠,你说如果罗晓阳不是她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我姐姐已经离开了白石营,她男人也早就死了。她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人盯着的?”王喜娘抬头看着她,一脸的紧张感。
陆晓棠沉默。
这也正是她始终没有想通的地方。
“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呢?”陆晓棠再次问王喜娘,隐约觉得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王喜娘却咬了咬唇,显得有些为难。
好一会儿,她才张口,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她说:“那时候,我姐姐已经死了。我听人说她死在了我们村口的那条河边,河水都被染红了。我央着沈玉娥带我去看,就是在那条河边,我见到了罗晓阳。她藏在人群里,并不是跟那些前来勘察现场的军人一路。反倒是显得鬼鬼祟祟。因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也不敢凑到我姐身边去看。就在沈玉娥拖着我要走的时候,我看到她将一样东西放在了我姐裤兜里。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放的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后来白石营有人来询问过我,可沈玉娥担心这事儿会跟我们扯上关系,便不肯让我多跟人家说话。到底我也没能问上一问。等我死去又醒来的时候,我也只是觉得这辈子只要不跟她相认就好了,绝不会给她招来什么祸患,谁知道……这一路走到现在,竟然还是躲不过当初有交集的那些人。”
“喜娘,要不然等你晚些时候好好问问凤华姐,她和罗晓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这次过来本也没什么大事儿,这就先带着罗晓阳回去了。下回要是定国来县城,我再跟着一起来。”陆晓棠瞧着王喜娘的模样实在是害怕的厉害,便提议两人各自询问。
王喜娘点头答应了。
陆晓棠一出门,王凤华和罗晓阳的谈话便戛然而止,两人站起身来看着她,都十分担忧的模样。
陆晓棠冲着她们笑了笑:“凤华姐,喜娘精神不大好,我们就先走了。下回再来看你们。”
“咱们这就走?”罗晓阳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陆晓棠瞥了她一眼,肯定地点了点头:“咱们在这儿打扰喜娘休息了,先走吧。”
“哦,好。”罗晓阳有些失望地垂下头。
王凤华全都看在眼里,抬手拍了拍罗晓阳的胳膊:“现在定国愿意用你就是个好事儿,反正白石营里头人人都是乐于助人的性子,你往常就是把自己心门关住了,不愿意跟人家交流也不愿意表现自己。你看这回,虽说也不是你积极主动揽下来的活计,可是这个开头就很好嘛。你现在也能觉得出来吧,晓棠和定国都没什么架子,以后好好干,机会有的是啊。”
“嗯,凤华姐你的话我都记在心上了,我一定好好干,不让你失望。”罗晓阳红着眼冲着王凤华行了个军礼。
王凤华叹了口气,又同陆晓棠嘱咐了两句:“这孩子就是不敢跟人表达,我刚才问过了,这孩子就是怕你们嫌她自作主张去我屋里了这才不好意思地跟你编了个谎,没想到今儿还能给你当司机,直接来了个跟我对峙的机会。这孩子,你要是有功夫就多带着历练历练。”
陆晓棠有些尴尬:“我怎么历练她啊?我就是一个军属,我跟白琳学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也就能自保而已。真要跟这些正儿八经的女兵比试,那可得她们让着我才行啊。啊,打枪倒是可以,可我也不能随身揣着把枪教晓阳啊。”
“我也没说非得让你今儿就教她什么。”王凤华笑着瞪了她一眼,又要去给她们拿吃的。
陆晓棠连忙拦了:“你赶紧去看看喜娘吧,我出去再看看置办点东西这还不定什么时候回去,下回我和定国直接到您这儿来吃东西多好。”
王凤华琢磨了片刻,便点头,亲自将两人送出了门去,这才回去找王喜娘。
陆晓棠和罗晓阳走出去一段距离,便问道:“你以前见过王喜娘吗?”
罗晓阳摇头,小心地问了一句:“她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都不跟我说,只说要找凤华姐,我这不才跟你出来了。”陆晓棠笑了笑,抬手指着不远处那家面馆,“我头一次跟定国进城的时候,就是在这儿吃了一碗面。”
陆晓棠的目光习惯性地落在面馆对面,登时就愣在了原地。
那间消失了很久的锦绣楼,竟又突然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