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流眯眼打量一圈,还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只有满地黑血,还有一片片散发着恶臭气味的死尸。
他从一旁绕行,越是往深处走,内心便越是愤怒。
在一块大石前停下脚步,江东流看着石头上的惨相,额头青筋毕露!
这块大石上,躺着一个赤身女子,这女子显然已经早就身亡,观其模样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眼眶里正缓缓渗乌血,全身满是血痕...
江东流握长剑的手关节已经发白...
他抬头看着远处一栋土楼,直接走了过去。
地上一条条暗绿色毒蛇爬过,一些山壁潮湿处倒挂着一只只蝙蝠...
土楼下,门上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门庭紧闭,却是从外边锁了住。
江东流一剑劈开房门,往屋内看了眼,墙壁上到处挂着各种刑具,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他没有走进去,而是朝着远处望去。
一片姹紫嫣红地花海散发着阵阵清香,和外边那股冲天腥臭相比反差极大。一些赤身女子动作僵硬眼神呆滞地行走在其上,好似没了魂一样,不时弯下身子采摘着什么。
江东流皱了皱眉头,这些女子应该便是沿海渔村之人了,想必是被天风流俘获到此。
他没有上前盘问什么,此行的目的主要是捣毁枯蝠岛,只要杀尽岛上恶贼,这些女子尽可获救。
想来,这便是柴桑子所言的毒田了...
江东流一眼便看到毒田尽头有一个背着双刀着战甲的武士...
他猫腰疾速而行,迅速摸了上去!
剑光闪烁之间,这武士两眼一翻直直倒地,喉咙处顿时淌出一大片血迹。
几个女子望这边看了一眼,继续采药,好似没有看到一般。见这番情景,江东流便知道她们应该是被下了迷魂散之类的药物。
叹息一声,江东流倒提长剑,往着最大的一座宫殿而去。
“通天宫?”
大殿门前挂着的牌匾,上面刻着的着三个字江东流倒是认得。
殿前四五个守卫突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青衫剑客,还抬头打量着门匾,立马抽出长刀叽哩哇啦地问这。
江东流正视着他们,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但从他们的行动和眼神也能了解一些。
东瀛人的长刀和唐刀差异不大,刀身细长,略带弧度,而刀柄却几乎是唐刀的两到三倍长,两手才能握住。
这四五个东瀛人举刀朝着江东流杀来,一点余地都不留!
江东流看着他们握刀的手,眼神凌然,同时也挥动了长剑...
如清风拂面一般,江东流脸上面罩微微上扬又缓缓遮下,整个人却是已经穿过了这四五个武士。
自信地甩了甩长剑上的血迹,江东流头也没有回,剑光横起,“通天宫”牌匾应声而断!
当年吴王府府邸上,挂的便是这副大匾...
身后武士“呃呃”两声,同时倒地。
江东流直接朝着大殿里面走去。
殿门自己打开,深有二十丈的大殿内,两旁齐齐罗列着数百武士。一个身披赤红重甲的男子坐在首位上,手里按着柄长刀...
“你是何人?”
没想到这首领模样的武士竟然会说中原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地别扭感。
江东流眼中猛然乍出一道精光,“大唐,江东流!”
藤原秀太“腾”地站起身子,“你便是西蜀游侠江东流?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人?”
江东流没有在意他的话语,而是讥讽道:“看来你们也打探到不少情报嘛?”
“你来此作甚?”
“借骊珠一用!”
“找死!”
藤原秀太怒吼一声,悍然抽出长刀,斜指江东流,用东瀛话下令道:“杀无赦!”
......
西月东落天色微曜。
柴桑子带着天青谷所有练习天香剑法地弟子出现在东海岸的时候,看着远处那滔天狼烟,一直悬着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她们身后是台州刺史,一艘楼船静静停在海面之上。
“刺史大人,可以出兵了。”
台州刺史沉了沉眉头,“谷主,你可知讨伐天风流意味着什么?”
柴桑子点头道:“我给你保证,此行不会折损一兵一马!只有大功一件。”
台州刺史似乎在权衡利弊,几番犹豫之后,看着这些持剑而天青谷女弟子,终于下令道:“好,本官哪怕脱了这身乌纱不要,也陪你天青谷走一遭!”
他率先登上楼船,数百甲士蜂拥而上。
柴桑子再次望着那一缕狼烟,也登上了楼船。
台州刺史之所以敢赌这一场,也是因为天青谷习武的女弟子倾巢而出的缘故。如果没有把握,柴桑子岂会把这么多貌美如花的弟子送入虎口?
再者,娘子军都敢出征,他虽是一介文官,可还是个爷们啊!岂有让女子打头阵的道理?
......
枯蝠岛上,长剑三尺带起道道明亮剑光,每出一剑,必有天风流武士倒地身亡!
藤原秀太急的阵阵怒吼,拿江东流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看着药田四处起火,冒着滚滚狼烟,却无可奈何。
江东流缓缓抬头,冷冷地看着藤原秀太,藤原秀太对上他的目光时,不自觉地往后退几步。
取其性命对江东流来说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他要的是骊珠,而不是斩尽杀绝。当然,如果拿到骊珠之后再斩草除根,也不是不可以。
山壁上,突然冒出一个个山洞,一架架弩床对着江东流...
这种弩床和戎州城上马起所用的一般无二!
“咻!”
“咻!”
“咻!”
...
足足一二十根弩箭对着江东流激射而来,藤原秀太也早已脱离站圈。
江东流目光一凝,立马拔地而起。
躲过了第一轮所有弩箭,可第二轮立马就来了。一根弩箭对着半空中的江东流直直袭来。
江东流下意识地把长剑挡在身后,几乎是在剑身贴在后背的一瞬间,一股让他麻痹半边身子的巨大冲击力悍然砸了上来。直接把他从半空中按到对面山壁之上。
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江东流趁机脚尖连点山壁,直直落了下来。
刚一交战的时候他便发现,这股天风流地武艺虽然强悍,但根本不足以对抗数万大军,为何还能屡次避过朝廷围剿?原来是占了地利和器械的便宜。
枯蝠岛远处东海,来往必是水师船筏,如果弩床在战船尚未靠岸时便射毁船舱,还不战无不胜?
算了算时辰,柴桑子给自己的解药差不多也快要到时间了。
江东流再次咳出一口鲜血,下意识地迈过头去。一根弩箭嘭地一声扎入他刚才的位置,入石一寸有余。箭尾颤抖不止...
江东流沉住气息,一手负后,一手倒提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