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试验场

电梯有自动防护功能，夹层里附带的红外线如果检测到有物体，那么原本会关闭的电梯门就会自动开启。眼看着电梯门重新拉开，那张狰狞的面庞一点点在缝隙里变大。

千流玖源猛地就是一抬脚，一脚踹在那张脸上，把藏獒踹开。女王则是疯狂地按着电梯门，希望电梯门再一次关闭。

“老子……为了你付出那么多，甘愿代替你去接受那样折磨人的实验，最后呢？为了那条柴犬，你居然要踹开我？”

“不是的……不是的……”女王一边按着关门的按钮，一边疯狂地摇头，“才不是这样的，他必须活着，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里……我爱着你呀！”

“骗人！”藏獒猛地从地上暴起，然后朝着电梯再度扑来，这一次电梯门的开度甚至比上一次还要大，他这一扑基本就能冲进电梯当中，瞬间撕开千流玖源的胸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藏獒飞起的后腿被什么东西绊住，飞到一半的身体沉了下去，倒在地上。

“你！”千流玖源瞪大了眼，他吼着，“快进来！”

只见那名抱着藏獒双腿的少女使劲摇头，“没时间了，快点跑！”

电梯门在一点点合上，千流玖源怒吼着，“西施！进来呀！”

女王从后面使劲抱住千流玖源的身体，说道，“不能出去！”

“西施——”千流玖源狂吼着。

西施的头破了，一条小溪一样的鲜血挂在自己的脸上，贴着地的小腹明显是鲜红的，地上鲜血缓缓的流出，她原本就被藏獒刺穿了身体，能坚持着爬过来已经是奇迹。

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救了，是啊，她没救了，所以藏獒当初没有管她，没救了，所以女王也不会为了她打开电梯的门。

只有这个千流玖源，他咆哮着，想要出去。

“其实……”西施强挤出一抹笑容对千流玖源说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离开斗场的，因为我是试验品呀！”

千流玖源想说什么，可是嘴巴哽咽住了，直到电梯门最后彻底合上，电力发动，沉重感由脚下升起，千流玖源都不敢相信这个现实。

“啪！”女王猛地给了千流玖源一巴掌，“你想害死我们两个吗？”

千流玖源死死攥着拳头，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西施她……”

女王沉默了一会儿，她看着那个电梯跳动的数字，说道，“没时间解释太多了，等到我们升到地面再细细详说。”

数字跳动得很快，电梯内除了那轰隆隆的升降声之外非常安静。

千流玖源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但是很快他的面容变得震惊起来，他伏在地上，用耳朵贴在地板上，最后他咽了口唾沫说道，“那东西追上来了……”

女王的表情也极度复杂，“不可能吧？就算他是最好的实验体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这可是竖直向上百米高度呀！”

千流玖源猛地咬牙，一把冲上去，将女王按在墙壁上，紧接着，钢铁的地板被扎破了一个洞窟，一只利爪伸了进来。

千流玖源看到那已经不是一只人类的手了，手背上附着着一片片黑色的鳞片，锋利的指甲不是片状而是立体状，更像是犬科动物的爪子。

看着那张非人的手爪，千流玖源和女王都是惊讶万分，千流玖源说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呀！”

“不……不是我！”女王说道，“是……是……潮汐会的那些人……给他注射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潮汐会？”这个名字太过熟悉了，千流玖源感觉内心深处的记忆仿佛被牵动起来。

“应该说地下斗场很多人都被注射过那种东西。”女王说道，“注射那种玩意儿后能很快增幅人类的身体达到一种极为恐怖的程度。”

“所以……”千流玖源仿佛明白了什么。

“没错，地下斗场的黑色营业看似已经无法无天，但实际上那些都只不过是为了试验所做的掩护。”女王说道，“这里不过是一个地下试验场，每一个人都是被研究的素材，在不同方面的素材，即便是我也是如此。”

“你们研究这些东西究竟想干嘛？”千流玖源面带惧色地问道。

“不知道，应该说整个地下斗场除了那位骆经理之外没有人知道。”女王回答说道。

忽然间，那只捅破了地板的爪子动了动。另外一只爪子忽然从地板的另外一个地方捅破出来。

“他……是要地下爬上来！”千流玖源诧异地喊出声来。

藏獒悬挂在地板下，现在他要试图掀开整个地板了。

“马上就要到地面了！”女王说道，“一定要救我，只有你能带我离开这里了。”

“为什么是我？”千流玖源问道。

“只能是你！”女王看着电梯上的数字变成了“1”，抵达地面了！电梯门缓缓打开，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快跑！”千流玖源冲出电梯门，拉起女王的手就开始跑了起来。

地板忽然被撕裂开来，一个黑色的人形怪物晃晃悠悠地爬上地面，猩红的眼落到了千流玖源和女王的身上。

“实验体7048逃离试验场！重复一遍，实验体7048逃离试验场！”广播在预警。

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不知从什么角落里窜了出来，对着那个黑色的生物疯狂射击。

“你们！”一名中年男子从腰间掏出左轮手枪指着千流玖源的脑袋问道，“你们是从地下逃出来的？”

女王急忙从口袋里掏出那本证件说道，“骆经理的意思！”

中年男子看了看证件，最后还是半信半疑，他看着不远处那头鏖战的黑色怪物，最后说道，“跟我来吧。”

千流玖源看了看女王，女王却是用力点头，示意可以相信这位中年男子。

三人匆匆逃出建筑大楼，停车场里有一辆很显眼的装甲车，明显是军用装备。

中年男子坐上了驾驶座位，千流玖源和女王赶忙挤上车，装甲车便动了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千流玖源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前一刻还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怪物？

女王沉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就是力量的代价——迷失自我。”

“可笑。”中年男子将车缓缓开出企业建筑群，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掏出一包烟，取出一只烟叼在嘴角，然后点上火。

女王再度看向千流玖源，“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什么也不想要了，我只想活下去！让我活下去！求你了！”

又是这句话，千流玖源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力量能够拯救别人，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

女王说道，“我的名字叫梁钰，我并不是真的女王，我只是女王的代言人。”

“汐女王？”中年男子冷笑着问道。

“没错。”梁钰说道，“我知道你，你是潮汐会的主人，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他？你们潮汐会的主人？”中年男子气乐了，“一个傻小子也能当潮汐会的主人？汐女王是终于要完蛋了吗？”

“住嘴！”梁钰大声呵斥道，“开好你的车！”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了。

千流玖源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后，千流玖源问道，“汐女王没死？”

“没死！”梁钰很肯定地说道，“她让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斗场。”

“我还以为斗场是潮汐会旗下的产业呢。”千流玖源冷笑。

“不是！是械盟和潮汐会联合旗下的产业！”梁钰看着一旁的中年男子说道，“而你眼前的这位就是械盟的大人物。”

“喂喂，大人物谈不上，只是一个开车的司机。”中年男子贱兮兮地笑道。

千流玖源问道，“摊牌吧，你们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和汐女王联手！”梁钰说道，“彻底剿灭械盟！”

“没搞错吧？当着我这个械盟的人面前说这种话。”中年男子冷笑，“应该说是在械盟里掀起一场革命。”

“窝里反是吧？”千流玖源的眼神十分锐利。

梁钰和中年男子都不说话了，他们一个注视着前方道路驾驶，一个皱着眉头看着千流玖源。

“吉娃娃、金毛、比熊……都要死吗？”千流玖源忽然问道。

“必须死！”中年男子说道，“这个地下斗场必须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一切有关的人和痕迹必须消灭干净。”

“他们从一开始就离不开那个地方了。”梁钰低下头低声说道。

“所以你一直在骗他们？”千流玖源并没有生气，只是向梁钰质问。

“没错！”梁钰说道，“代理人的任务就是欺骗那些实验体，从中挑选合适的实验体。”

“什么时候发现的？”千流玖源问道。

“从将你送上巅峰赛的时候。”梁钰回答说道，“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的身份，因为你的出现引起了大人物们的注意，矛盾就开始激化了。”

“谁起的头？”千流玖源问，“这种肮脏的地下斗场。”

“械盟的研究院。”中年男子淡淡说道，“他们一直在致力于研究人类力量的完全解放。”

“那种怪物？”千流玖源问。

“或许是吧？天才的想法，我们凡夫俗子如何能懂？”中年男子自嘲地笑了笑。

千流玖源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然后说道，“无论什么交易，我只有一个条件。”

“您说。”梁钰恭恭敬敬地道。

“我要一个人——械盟研究院的首席研究员——托马斯·爱迪生。”千流玖源说道，“把这个人交给我。”。

梁钰点了点头，“没问题。”

中年男子说道，“那我们的前提可就不仅仅是革命了，而是将整个械盟彻底推翻重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