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建军瞪着桌面上的绿植,眼睛直直的望着,气息开始波动,说实话,这发票丢失并不是成建军的责任,可是到底是经过成建军的手,而且在成建军的工位丢失的。
就算怪成建军没有锁好自己的抽屉,也是成建军典守这不能辞其罪的事情。
只是这发票的问题,今天处理了还有下一次,还有下下次,没完没了,怕是……
成建军闭了闭眼,不能就此罢了,不然那个偷发票的会越发的过分。
但是又不能打110报警,若是报警了,上海铁路局内部丢失文件,上至领导,下至同事都会平白遭灾。
故而不能闹大了做,又不能不做。
成建军转动着手里的圆珠笔,看来他要做到通报的概念了。
思及此,成建军给上海铁路局内部的物业电话,物业经理接起电话。
成建军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杨经理,不好意思给你电话,是这样的,我们单位的监控您看什么时候给调一下。是这样的,我放在桌面的发票无辜丢失了,但是我昨天跟苏建国离开的时候,还是在的。我跟苏建国是最后一个走的,怕是……咱们招贼了。”
“招贼了?这还了得?你有跟张泓反应吗?”杨经理想也不想的问道。
成建军关注着办公室每个人的反应,蓄意声调挑高了几分,“杨经理,我准备去跟科长报备,您看能不能劳烦您一起去呢?毕竟涉及到调监控的事情。”
“好的,我一会就来。”杨经理负责的说道。
黄林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材料,只是心思没有在材料上,而是耳朵拔得老高。
过了一会,成建军又给苏建国打了电话,“大苏,昨晚你和我一起下班的时候,可还记得我用夹子夹在日历本上的发票?”
“记得啊,怎么了?”苏建国疑惑起来。
“这个发票昨晚咱们走的时候还在,今天上班一来就不见了。我觉得是遭贼了,怕是以后这个贼会有更多过分的事情发生,准备调监控出来。你可否愿意做我的证人,证明咱们昨晚是最后走的呢?”成建军问道。
“呵……真是有趣,竟然有人偷发票,闻所闻问。怕是给你穿小鞋吧?这件事,到了张泓科长那里,我给你反应一下。”苏建国说道。
“谢了兄弟。”成建军咬重兄弟两个字。
“嗨,这是主持正义的事情,有什么谢的。”苏建国朗声一笑,“注意好哈,我怀疑是黄林。”
“放心,我猜到是谁。”成建军笑起来,“一会现在科长那里说说吧,毕竟咱们还要再做一些四纵四横材料提交。我之所以说这个发票的事情,是因为……这材料部分也丢失了。”
“是吗?胆子真大,这件事就不能这么轻易过去。”苏建国有些不悦起来,“这玩倾轧玩到了耽误重要事情,就过分了。”
“具体如何,还要张科长定夺,我们一个小时后见。”成建军故意说道,“一定会让肇事者付出代价。”
“嗯。”
黄林握紧杯子,肇事者……看来这件事玩大了……
成建军瞥了一眼黄林的方向,继续给张泓打了个电话,“科长,您在吗?有件事要跟您汇报。咱们的单位招贼了,发票和部分文件被人移走了,我昨晚是最后一个走的,还好有监控,只要查出谁是第一个来的,几乎就能断定了……”
“是吗?那你来我办公室吧。”张泓的脸色阴沉起来,竟然有人在他手底下偷盗?
“好。”成建军蓄意将事态扩大的说道,“一个小时后我和杨经理还有苏建国一起去您那里。”
“嗯。”张泓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好,只是张泓明白,这一次一定要给个交代,铲除内贼。
黄林起身,假装去取热水来掩饰自己的内心不安。
周围的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件事匪夷所思,在设计师部的文件丢失,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要说大,上海市铁路局设计师部的图纸皆是机密文件,如果外泄,就属于技术泄密,甚至严重到了泄露国.家.机.密.罪了,能上升到公安部和铁路部领导肃清内部人员,一大波人员被辞退的境地。
要说小,不过就是成建军得罪了小人,小人蓄意恶整他,给他穿小鞋而已。如果这个文件还在办公室里就还好,要是由设计师以外的人,尤其是没有授权的人知道,那就是捅了天的篓子了。
很多人同情的看着黄林取水的背影,看来黄林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黄林清清喉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坐回去,看着自己手里的资料。
一个小时后,成建军、杨经理、苏建国坐在张泓的办公室里面。
“小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的资料会消失?”张泓先发问,显然不可置信。
“我想应该是有人想要恶作剧,但是没考虑到这个恶作剧的过分和危害性,为了杜绝,所以我请来了杨经理和苏建国。”成建军解释道。
“恶作剧?这是偷盗!涉及到了人品和人格的问题了!上升到了品质的层面了。我不明白,到底是谁有必要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招数。”杨经理很气愤,在他的任上出这样的事情,尤其是国家的铁路局,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杨经理的前途渺茫了。
事关国家技术材料的问题,从来不是小事。
“我也不认为是恶作剧,或许就是一次针对。张科长,我觉得这件事不该小瞧。”苏建国的话让张泓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科长,或许,我们这次轻拿轻放,他就有胆子破坏材料,甚至用水模糊材料来滞缓技术研发的进度。这件事,不能平常等闲视之。”成建军也觉得这件事的问题很严重。
“确实这件事……事关咱们铁路第三次提速的技术核心,又是四纵四横调研材料递交的问题,不能小看了。”苏建国帮腔道。
“只是,你们心里可清楚嫌疑人?”张泓到底惜才,“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一次机会?毕竟铁路人培养一个人不容易。”
“有倒是有,要不给他一天时间,让他自己还回来?”成建军询问道。
“嗯,一天时间也可以……”张泓点着头。
“但是……如果他没知道教训,还是再犯呢?”苏建国还是不放心,“张科长你也知道,四纵四横是国策,牵扯到我们这次上海铁路局承建的技术问题,如今又是2002年了,我们眼看就要去青岛实际参加生产制造培训了,如果这个关口再出岔子……怎么办?”
“这……”张泓也知道,这个资料很重要,不能轻易饶了那个人。
“张科长,有一就有二,如果再知道某个资料重要,为了跟某个人过不去,蓄意给人难看而再做偷盗的事情,或许我们再找回来的机会就难了。还是一劳永逸的好,至少心理上,让他怕了。”杨经理可不希望再出这件事。
“要不这样吧……”张泓看着杨经理,他也知道杨经理的难处和所想,“我们给这个人一天的时间,让他还回来。另外,就是调离此人,不再在重要岗位,如何?”
“好。”杨经理期待这个人最好远离上海市就好,这样就与自己无关了。
“只是,如何知道具体是谁呢?”苏建国望着杨经理,“杨经理,你可有安排?”
“我带人蹲点,他要么等着警察局找他喝茶,要么等着我们请他喝茶。到底丢人到整个行业乃至全市知道,还是仅仅是小范围的人知道,他自己会做选择的。”杨经理说道。
“好主意,那就麻烦你了。”张泓叹了口气,说道。
“这有什么麻烦的?我也是做自己的事情。”杨经理站了起来,“我先去准备。”
“好的。”张泓站起来,“谢谢啊。”
“没事。”
杨经理走后,张泓一脸沉重的看着成建军,“你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吗?”
张泓因为觉得苏建国是赵城的徒弟,也不觉得是外人,故而坦言问道。
“张科,或许是黄林,最近那小子活动频繁,还曾经去工程师部说建军的坏话。就是建军演讲前一天,专门说建军对工程师不屑,还说建军一无所知是个草包。”苏建国也不给黄林留半分脸面。
张泓看向苏建国,眉毛皱成了川字型,“你说的可是真的?”
“以前我想着黄林是设计师就没多说,但是这一次做的过分了,再说今早上看到黄林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人可不少,我刚好给老师送报纸,正巧也是碰到了,还问他怎么第一个到了办公室。”苏建国几乎就是见证人了。
“所以……十有八九了。”张泓了然于胸,“小黄怎么会是这种人?”
“我也不知道,或许,嫉妒使人发昏吧。”成建军叹息一口气,“也许只是刁难我而已,没想太多。”
“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单位,刁难你能这样刁难?不过,如果明天小杨抓到了他,那就……把他送走吧。唉……四纵四横的事情总不能让他撤了上海铁路局的后腿。”张泓摆了摆手,“你们出去吧,我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