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也分不清楚对错，仿佛每一个人都有错，又仿佛每一个人都没错，但是不管是谁对谁错，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一场错误，对于黄林而言，事已至此，若不是成建军失败，就是自己惨败。
故而这一刻开始，黄林只想着尽可能的让成建军出于败绩中，用不出来。
“你知道吗？成建军竟然喜欢晚上说梦话。”
“没想到啊，成建军会说梦话说数据呢。”
“就是啊，这张科调拨关键技术课题给他，让他责任，这要是老说梦话，保密性可不好。”
“真不知道，成建军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成建军走入办公室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听到关于自己的谣言的时候，成建军近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感情有人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而说自己坏话的人，除了黄林还有哪一位？
说他说梦话，这是保密不行，还是无法保密，不堪大用？
不管是哪一种，这样的谣言足以阻止成建军接受的课题进度，虽然是似真似假的话，可是很多人就是当真的听，一旦成了谣言，张泓难免要考虑部门的想法。
一旦张泓产生了考虑部门其他同事的想法，制约必然就会试行。
试行最开始的几天，成建军或许也就是受到若有若无的指指点点，若是不加管束，慢慢就会成为肆无忌惮的嘲笑和讥讽。
当嘲笑和讥讽达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会出现破窗的现象，会有大量的人拿着“攻击语言”的石头砸破自己的壁垒，随之而来就是越来越多的戏谑和轻慢，而轻慢愈演愈烈的时候，爆发的就是践踏。
践踏人格，践踏尊严，甚至出手阻挠事情的发展，反正法不责众，反正不会受到惩罚。
久而久之，自己一起都会埋葬在这一最开始的闲言碎语里。
这便是以小见大，更是事情发展的顺序。
而成建军显然不允许事情这么发展下去，故而成建军决心去掉这个闲言碎语。
伴随着午睡时间将至，成建军选择在办公室而不是回寝室，酣睡起来。
很多成家的同事会选择在单位午睡后，下午做完事情，一身轻松的离开。
也因此，很多人见到成建军在办公室睡觉的时候，先是惊讶，但是又带着几分好奇心。
这天中午，很多人没有谁，只有成建军睡得香甜。
见到成建军除了微微的鼾声，什么也没有的情况下，很多人面面相觑。
看来有些传闻是不尽想相信的，更是荒诞不羁的。
也因为这样，成建军的谣言不攻自破。
黄林见成建军破了自己的谣言，气的是牙根痒痒，回到办公室，气呼呼的看着成建军睡得酣甜，他决心再给成建军另外一次报复。
这天正是科内会的时候，张泓习惯性的邀请每个科室人员进行工作汇报和计划，黄林用了两顿饭让其中是五个科员愿意顺了黄林的意思，给成建军提尖酸的问题。
为什么这五个人愿意顺了黄林的意思？
谁也知道，谁都不是人民币，做不到人人喜爱，但是谁又知道，谁也不是金子，做不到被人捧在手上。
最关键的是成建军的科研课题夺了这五个人心心念念的课题，成了这个五个人嫉妒的对象，人只要嫉妒，机会想着践踏。
而这个践踏……就是不给对方出头，或是屡屡给对方出错，丢人现眼的挖坑。
而挖坑达到极致的，则是让上司看到某人不得人心，有多干多错的模样。
久而久之，不得领导的心，就会被边缘化，或是被干掉，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的过程。
“小成，你来说说这一次动力火车牵动装置的事情，尤其是调速的过程。”张泓开口说道。
“好的，张科。这一次的课题研究已经初步确定了直流交流交替的模式，只是到底是交流-直流-交流，还是交流-直流，还会其他的模式，还有待考证，就目前的研究数据看出……牵动装置方面因为交直流电的变化，容易出现火花，所以，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减少火花的可能。”成建军说着近阶段的研究方向。
“减少火花的可能？为什么不是取缔火花的可能？小成，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万一出现火花，火花连载了高压电网，这可是重大事故，你要将铁路零事故的好成绩打破吗？”
“就是，火花的可能降低，你以为你说降低就是能降低的？再说既然知道有火花，为什么要制作引起火花的装置？你不会换一个吗？这么多资金交给你，就是让你研究火花问题的吗？”
“张科，我感觉成建军这个研究方向有问题，怎么会因为交直流电的问题而出现火花呢？我们韶山的动车也不是一辆，我们怎么就没见过火花呢？依我看，小成避重就轻的说，怕是有什么什么事情没说清楚吧？”
“我什么事情没说清楚？”成建军反问着这个挑刺的同事。
“什么事情没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这个课题的组员。我就是觉得这课题斥资力度这么大，你却研究出了火花问题，国家实在是花了冤枉钱。”
“就是，小成都在办公室而不是实验室午睡，明显就是怠工，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研究课题呢。”
“我听说前天还和媛媛出去看电影了呢，这治学一点也不严谨，看来研究也不是很刻苦啊。”
“张科，我觉得恋爱倒是没问题，但是恋爱不能耽误研究吧？”
“就是，恋爱期间满脑子都是爱情，会有那么多精力聚集在科研的身上吗？”
“我觉得张科这件事有待调查啊。”
成建军看着这一群只知道看报纸混工资的同事，平常研究课题推三阻四，就算是组员，也总是迟到早退。自己的问题不说清楚，指责其别人来，倒是得心应手。
谁规定谈恋爱就不能研究了呢？难道晚上八点后，不再实验室就是错了？难道中午去办公室睡觉就是错的？
要不是有传言说他午睡说梦话，他何必在办公室午睡？真的是百口莫辩。
但是呢，成建军也嗅到了里面的一些蹊跷处，如此同心协力的针对自己，尤其是在对待研究的认真程度和火花问题上，似乎有组织而来。
成建军看向黄林，莫不是黄林背后又做了什么？
至于做了什么呢？成建军决定静观其变。
“建军，这个火花问题很难解决吗？”张泓并不想跟这些没有实际参与研究的科员废话，此时他只关心结果。
“目前来看，需要跟建国去实践一下，看看青岛那边传来的数据，看看青岛的这个火花问题，可有什么实际解决方法。但是就目前实验室来看，我们设计师现有的知识来说，怕是设计原理上没有漏洞，只能实践改善了。”成建军诉说自己的想法。
这是一次漂亮的反击，像是将火花问题反手给那五个人一巴掌，让他们明白这是青岛中加公司本身存在的问题，与他的关系不大。
其次，就是近些年来发现的问题，那就是设计师若是不知道工程师的检修和维修技能，很少能找到低成本改善本质问题的设计办法。
而张泓不止一次开会，跟赵城、苏建国、成建军聊这个事情。
不久的将来，上海铁路局的设计师和工程师将会把知识共享，实现设计师和工程师知识互相交叉，形成复合型人才的培养。
而在座的只懂得设计图原理，不懂得施工细节和检修办法的设计师，将会陆陆续续被推送到工程师部予以培养和培训，一些插科打诨混日子的将会被新一轮的人才培育而刷下来。
这是成建军让这五个嚼舌根的设计师警惕自身危机的好办法。
果然五个设计师住了嘴，互相看看，没想到是中加公司本就存在的问题。
“这个技术可有解决的时间期限？”张泓再次询问道。
“根据要求，将会在半年后要求配合制动问题，统一解决。”成建军回答道。
“空气制动这一块，研究的的如何了？”张泓询问道。
“空气制动这一块，根据要求，已经初见规模，还需要理论验证，即即可跟张科汇报。”成建军回答道。
“很好，要抓紧一点。”张泓点头示意。
“是，张科。”成建军回答完毕。
张泓将眼神看向黄林，他明白今天这一出必然与安静的黄林有一定的关系。
要是没关系，按照以前黄林的特点，就会大说特说了。
但是要是真的有多少关系，张泓吃不准，于是开口询问道：“黄林，你那边关于铝合金建材的研究如何？”
“张科，铝合金的研究目前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供应商，关于iso的标准与行业标准的建立，已经陆陆续续开始做了。”黄林说道。
“嗯。加快进度。”张泓看了一眼黄林，一时也不不好说什么，便散会了。
黄林抱着资料走过成建军身边的时候，冷哼一声，他与成建军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轻易过去的。
既然这么轻易过关了，那么接下来，就看谁更是人物了。
但愿成建军能守得住他一波接一波的中伤，别趴下了就行，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