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阶祈市那栋楼的屋顶那时，毫无疑问你应该是死了才对，我也亲眼看到相瑞将你杀死，钟宇光！”

“但是，那时候在屋顶上还有两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以及议进。虽然我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不过议进在下去的时候应该见到过你，并且触碰到你的身体才对。”

“所以在那之后，议进就不再是议进了，而是你钟宇光，换了一个身体，却依然活着的钟宇光！”

“如果不是我知道，我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生命源的承载者，能够在死后通过接触换取身体，虽然一生只能一次，但那也正好让你活下来了，我说得没错吧！钟宇光！”

“生命源的承载者！”老人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果然，你在出去新域之后，知道了什么对吧！没错，段律，我不是你的好朋友韦议进，在这幅身体里面的，是被你们杀掉，但依然存活着的我，是我钟宇光！”老人大笑了起来，像是在咳嗽一样。

“为什么要杀雨末！为什么是雨末！”段律愤怒的吼着。

“我只是想完成我之前没完成的事情，那女人的能力会延迟我的计划，所以她必须得死，他死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不想再让这个岛继续存在，也不会让这里的人继续这样活着。”

“就为了这个吗？”段律突然大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就算是什么都不做，这一切也会结束。”

“我当然知道了。”钟宇光指了指段律旁边的椅子，“坐下来吧，我想你还不会马上杀我的才对。”

“知道的话，我想不出你这么针对雨末的原因。”段律语气变得平和，也坐了下来，想要和钟宇光好好谈一下。

并不是觉得这样聊一下就能改变钟宇光的想法，也不是希望能从钟宇光嘴里知道些什么，只是有些憋太久的事情，没有倾诉的对象，那个他讨厌的钟宇光，想要杀死雨末的钟宇光，此刻却莫名的成为了他的对象。

“不过说起来，你的女朋友不在房间里对吧。”

“在中午的时候，我让景叔带走她了。”

“大火中你还留在房子里面，只是装的吗？”

“多亏了你，我才下定决心过来的。”

“拿到议进身体后的第二天。”钟宇光将一个杯子的水倒满，然后将杯子推到桌角，离段律最近的地方，“我的身体就开始老化，我去医院检测了一下，现在大概是快要80的年龄了，我之前也就26岁，最开始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是我一直观察着宋相瑞，所以我大概猜到了这一切的原因。”

“季瞳是你的分身对吧。”

“没错，那个季瞳，是宋相瑞助理的同时，也是我的助理。”钟宇光说，“宋相瑞建了这个岛之后，也不断的用能力完善着这个岛，除了我之外，他应该是使用能力最多的人了，我在他身上也看到了老化的痕迹。”

段律也注意到了，最初听到季瞳提起相瑞年龄的时候，他也有些奇怪。

“所以我知道，这个岛不会一直这样下去，最近晶体化不是又开始了吗？不得已才使用了那女人的能力对吧，所以到了最后都会结束，这我全都知道。”

“那为什么……”

“因为我等不下去了，段律！我快要死了，承载者使用能力的老化程度是不一样的没错，这样下去我一定是第一个死去的人，如果我死掉了还不能结束这一切，我作为承载者那又是为什么？所以那个女人必须得死。段律啊，让这一切都结束吧，死亡不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们只是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而已。”

“生命的本源，你感觉得到吗？”

“那是什么？你在新域里面知道的事物吗？段律！”

“我猜测的，新域应该是以前的承载者留下的地方，我在那里面拿到了一本记录承载者相关的书，里面有说到很多事情。”

“这真是，不错的发现。”

“你所说的回到最开始的地方，如果没想错的话，应该就是生命的本源了，那里是一切生命开始的地方，好比物质，空间，时间，这些东西，都有各自的本源，也就是一切的根源。”

“那你又是什么呢？段律。”

“我的能力属于因果的本源，也就是法则的起源，是时间一切规则的本身。”

“法则吗？真是傲慢。”

“虽然我能理解你的说法，但我不会同意你这么做。”

“为什么呢？段律，你明明知道的，却不同意我的做法，难道你有救下这个世界的方法吗？还是你和其他人一样，磨磨蹭蹭的等死就完了？那倒不如现在就结束这一切更好吗？如果说你还想多活一些日子，我倒是可以原谅你，我也不是绝情的人，反正这个世界也注定了结局，如果你觉得有依恋的话。”

“那本书上写着，”段律继续说道，“上一次承载者面对的末日，是整个空间的消亡，但到了最后他们没有做出选择，只剩下最后一人的时候，那人许下了让末日推迟的愿望，而期限就是我们现在。”

“你是说，我们其实在更久以前就应该死了才对，是吗？”

“嗯。”

“那照你知道的，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才对，就像你说的，‘他们到最后没有做出选择’。”

“世界导致末日的可能性有很多，但很多对于承载者来说解决掉是很轻松的事情，就好像有陨石要撞击地球一样，就凭我的能力就可以阻止了。但我们现在面对的末日，是整个空间的消亡，连同宇宙也会不复存在，没有任何原因，仅凭一两个承载者根本就处理不了。”

“但解决办法依然是有的。”段律继续说道，“我们都知道的才对，在成为承载者的那个夜里，我们都知道才对。”

“所有承载者同意的结果，将成为新的现实，你是想说这个吗？段律。”

“对。”

“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我会同意吗？这垃圾一样的世界，为什么我要同意让这世界继续下去。那什么，难道你来这真正的原因是来说服我的不成？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幽默了，段先生……”

“我没有那个打算，也不觉得能说服你，所以……”

“所以什么？”

“如果意见有分歧，杀掉别的承载者，剩下的也能达成‘所有承载者’这个条件，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承载者。”

这句话之后，钟宇光的表情变了，似乎开始担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