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就在李恺正说的起劲的时候,一个鞋底板突然出现在了李恺的头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他的脑袋上狠狠一抽。与此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酸臭气……
“谁打我?!”
李恺的脸顿时因为愤怒涨成了猪肝色,他堂堂李家表少爷居然会被人打?被打就算了,居然还是被鞋底打了?
但李恺刚刚转过头,脑袋上又被人狠狠抽了一下。转过身去,也是同样的结果……
事不过三,李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些贱民不敢当着他的面动手,但却在敢在背地里跟他玩阴的!
李恺现在体内仙气耗尽,就跟普通人变得没什么两样,唯一值得骄傲的就是身体素质好点。所以李恺现在不敢和眼前这些人动手,只能阴沉着脸威胁道:“今日之事,我李某记住了!谁干的,最好马上站出来给我道歉,不然我灭他九族!”
“啪!”
回应李恺的又是一个干脆利落的抽打……
“很好很好,你们惹火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我都记住了!我一定要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株连你们的九族,不然不足以平我今日之怒!”
李恺瞪大眼睛,带着阴狠的目光仔细扫过面前每一张面孔,似乎要将这些面孔记下,被他看到的人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好得很啊,谁这么大的口气要株连九族啊?”
就在这时,巷子口突然传来了一个阴沉沉的笑声,顺着声音看去,来人是一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
别人不认识这人,李恺却一眼就看到了来人腰间别着的进士剑。
“进士?”
李恺的脑袋迅速转了起来,进士怎么会突然来这种地方?
李恺又将目光投向了男子身旁的那位白发老妇,这个老妇身穿普通的麻衣,看向他的目光还带着一丝敌意。
“莫非,这才是苏怜的后手?他难道是有预谋的?”
……
不久之前,张大娘听见隔壁传来了苏小懒的喊声,便按照约定以敲锣为信号召集街坊邻居,为的只是堵住李恺的路,不让他轻易离开。而张大娘自己,则带着苏小懒之前交给她的一封信来到了贡院,“噗通”一声跪在了贡院门口……
原来苏小懒出贡院之时就已经料到,自己的行踪很有可能已经被李恺知晓了,连之白不可取,那自己能够依仗的就只有监使和府贡院院君。可文榜公布之后,两位大人就会离开,到那个时候自己再状告李恺和连之白又有何用?
所以苏小懒不得不提前出来,一方面是怕呆久了暴露她的身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把事情闹大。
但苏小懒也不确定,监使和府贡院院君会不会管这件事,毕竟目前贡院内还在进行考试。虽然有三位半皇坐镇,两位大人紧急情况之下可以离开,可两位大人又凭什么帮忙呢?
思来想去,苏小懒就将希望放到了张大娘身上,老妇体弱,而天衍大陆又倡导敬老爱幼,那么张大娘只要到贡院门口一跪,里面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会出来看看的。
文人的力量可是巨大的……
让苏小懒格外感动的是,张大娘一听到自己的这个想法,一句话也没说就点头答应了。
张大娘在大家堵住苏小懒家门口之后,就偷偷摸摸地来到了贡院门口,但她也不敢走的太近,贡院可是重地……
所以,张大娘就照着苏小懒的说法。举着信远远地跪了下来,这一跪立马引起了等待在贡院外的人的注意。一刻钟都不到,贡院内就有人出来问她话了。
“这位大娘,贡院重地,你因何故跪在这里?快些离开吧……”
衙役轻言细语地问道,他可不敢直接赶人,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要是他敢在这对老人家不客气,那当天就会在文报上被人骂个狗血淋头。
“这位小哥,老太婆我腿脚不便,如果不是有冤屈,也不愿跪在这啊。”
张大娘叹了口气,她是由衷地为苏怜两兄妹感到冤屈。
这两孩子无父无母,哥哥苏怜虽然只比妹妹大两岁,但早早地就承担起了照顾孤妹的职责,又当爹又当娘地才把苏小懒拉扯到这么大。可好不容易等来考取童生的机会,眼见两人的境遇马上就有转变的时候,他又被人堵在家门口暴打了一顿,还差点因此丢命,唯一的亲人又因为绝望自尽。
妹妹苏小懒,从懂事起就帮着哥哥打理家务事,她这个年龄又正是活泼好动,爱吃零食的时候,但为了让哥哥有钱买点笔墨,苏小懒从来没出去玩过,只是从早到晚做女红。
张大娘还记得,自己有一次给了苏小懒一块糖吃,那小丫头咬半口就不要了,非要把剩下的拿给哥哥,自己想多给一块还被苏小懒拒绝了。
张大娘还记得苏小懒当时说的话:“大娘,您给弟弟吃吧,这糖我吃不惯……”
苏小懒哪是吃不惯,分明是担心不愿意欠自己的人情……
想到这,张大娘就忍不住流起泪来,这两孩子太懂事,也太可怜了。
“大娘,您别哭呀……”
衙役一见到张大娘开始哭就慌了神,他可什么都没做啊,但周围的人的眼神已经快把他杀死了。
“这样好了,您是不是要把这信交给几位大人?”
衙役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实在没辙了,心想只是送封信,几位大人应该也不会怪罪他,便赶忙说道。
“那请小哥替我交给监使和院君大人。”
见衙役答应了下来,张大娘也不哭了,迅速抹了把眼泪就将信递给了衙役。
衙役顿时觉得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但又觉得这位大娘刚才的表现不像是作假,只好哀叹一声自己命苦。
同时心里也有些奇怪,喊冤不应该找连县令吗?怎么这老妇人还特意交代要交给监使和院君大人?
“大娘,您先起来吧,天寒露重,小心身子。我这就去,您稍等一下。”
衙役说着,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张大娘,心里也很奇怪,考试期间有什么大事非得现在喊冤?
想归想,衙役跟门口几人说了几句,就立马朝阅卷房奔去。
“大人,小人乃门口守卫,现有要事禀报。“
“进来。”
得到答复后,衙役就拿着信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