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青萱愣在原地不说话,俸禄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笑颜明媚道:“青萱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我晓得殿下生得好看,那你也不用盯着殿下看傻吧!”
青萱心里微顿,尴尬地朝着俸禄微微一笑,眸底微沉。
长公主殿下看起来并无大碍,她的任务……失败了!
那么玉锦公主那边……
她袖下十指收拢,略有颤抖,看向颜以寒的眼神,划过几分狠意。
却倏然间碰上她的狭长乌墨冰凉的凤瞳,如暮冬的水,凉而淡,刺骨冰寒!
青萱内心咯噔一声,连忙别过眼神。
……
“殿下?”蔺崇疑惑地看着面前绝美的男人,他唇畔端的温浅的淡笑,目光停在面前的文案上。
亦不知太子殿下是听到了他的回禀,还是一心放在那些重要的文案上。
君未阙放下手里的文案,抬目看着蔺崇,勾唇浅笑道:“长公主要与西吴三皇子深夜相约于民间?”
“是的。”
君未阙唇角温浅的笑意逐渐加深,右眼角下的那滴泪痣肆佞之中透露了几分危险。“那本内功心法,她亦是没有接受?”
蔺崇点头。
君未阙修长如玉的指,轻敲着桌角,他的嗓音似乎比之前更加温和了:“她可有问,那夜派刺客之人,是不是爷?”
蔺崇愣怔了会儿,心里纳闷这件事情还未同太子殿下说过,他却问了出来,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长泽长公主,确实是有问过这件事情。”
君未阙低了眉,温润的双眸有几缕邪气溢出,温声道:“看来,她对爷起了戒心。”
蔺崇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太子爷。
又听他清越温柔的声线低低扬起,“虽然刺客一事,爷是为了试探她,但也有好心帮她使得颜彻与将军府离间。且,这本内功心法,属实不可多得,爷相助她这么多,而今,她却要与人私会……”
他语气一转,嗓音温润之余又肆佞至极,“看来,爷肩上的那道伤,今夜就有了用处。”
蔺崇继续不明觉厉,一脸懵。
总而言之……就算他跟在殿下身边有多年,听懂殿下话里的玄机也只有少数时间,其余……他都是满脑空白。
那男人看了他一眼,问,“爷让你办的事,可妥了?”
“回禀殿下,属下已让人快马加鞭赶回东临,通知东临皇此事,估测四日之后,东临皇大抵能传信回来。”
那人微微颔首,狭长温润的眼眸微闪,勾唇道:“把今夜之事,传给西吴二公主。”
“……属下遵命。”这话,蔺崇很快就明白了他要干什么。
西吴三皇子,惧怕的是西吴二公主,以及西吴的摄政王。
不得不说,殿下此举,真的是妙啊——
个屁!
他仿佛看到了西吴三皇子今夜的悲惨。
……
此时,长泽皇颜彻殿内。
颜彻眸底阴沉,略有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身侧的徐公公小心地开口:“皇上,今日东临太子与长公主的事情……”
颜彻摆了摆手,“祭司那边,怎么样了?送他回去之后,可有说天恩令的下落?”
徐公公回:“皇上,祭司大人说了,只要不动长公主的性命,天恩令,迟早会出现的。”
颜彻勾唇冷笑,“朕曾亲手覆灭了整个大燕,使之成为朕的疆土,改了国号。所谓的祭司,不过是前朝的余孽,他现在为朕卖命,改日,就会要了朕的命。”
“皇上放心,这枷锁,早已经将祭司牢牢地锁住。”
颜彻缓缓闭眸,随后又睁开,眸底一片阴暗,“苍擎大陆安稳太多年,现下边境处早已经风起云涌,杀戮不断,苍擎……该是时候交于一个人大统了。如今的后辈,佼佼者无数,也不知朕能否扳得动他们……”
徐公公沉默不语。
又听那帝皇缓缓开口,“北朝帝王登基皇位六年有余,他虽年轻,但手段残暴,性子恶劣,民心不稳,不足挂齿。至于南燕,慕容孤城虽初登基不足一年,可年少成名,名声在外,南燕国力,也逐渐增强,是个隐患。慕容媚儿是南燕的公主,又是他的姑姑,朕本想借着这层关系,将颜以寒嫁给他,使他步步垮下来……朕,这次倒也失策了。”
徐公公略有不解,“既然这样,皇上今日为何会答应东临太子?”
“东临皇的能力实属平庸,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再加上他会主动动手解决君未阙……这件事,不操心,只需慢慢等天恩令出现即可。”
“可皇上,这西吴摄政王,实力也不容小觑。”
西吴摄政王?
颜彻沉思缄默了会儿,“你跟了朕十多年,可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徐公公一愣,旋即开口:“老奴,知道皇上的意思了。”
纵然现今的苍擎大陆,后辈极其优秀,但……姜还是老的辣。
更何况,眼前的老姜,冷心又冷情。
……
这夜,月色醉人。
民间亦是热闹非凡。
夜市明灯高挂,小贩们摆摊子的吆喝声叠加,来往百姓络绎,皎月当空,蝉燥蛙叫。
“长公主殿下,你出来见一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为何就不打扮得漂亮一点呢?”燕白风双手环抱,笑容轻挑,眨着一双狐媚眼看着对面的颜以寒。
那人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表情略有不耐烦。
“无价之宝。”
燕白风笑了,“长公主是在等本皇子的无价之宝吗?时辰还未到,需要再等一会儿才能给长公主。不如……长公主陪本皇子先走一走?”
说完,燕白风瞅了她一眼,见她表情上的不耐之色愈重,倒也诧异地挑了挑眉。
“本皇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长公主这样的人。明明是个女子,却不爱打扮,甚至是邀请你上街走一走,也露出这种神色。”
顿了顿,“长泽长公主殿下,你都让本皇子怀疑,其实你是个男的!”
他话音刚刚落下,紧接着:“嗷!”
疼得抱着小腿蹦腾。“本皇子就是开开玩笑,活络气氛,长公主何必下这么重的脚!?”
纵然他说的是实话,但对方是一个女子,伤人心的话就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