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以寒眼尾有着几分戾气。
只不过那个男人好像没有看到她阴沉的表情,长睫微眨,十分地茫然。
颜以寒却见他手腕微动,茶盏欲要掉下去!
她双眸一凝,大步跨过,一只手飞快地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扶住他所执着的杯盏。
她语气强硬,态度冰凉至极:“君未阙,你到底想干什么?”
偏偏自己身边还没有什么武器之类的。
偏偏为了聘礼和金库钥匙等一系列值钱的东西,她还不能杀了这个人!
他的手腕被她握住,温柔的眉尖禁不住微微拧起,好像在忍受着什么痛苦。
颜以寒看他这幅模样,长眉微挑,目色凉薄。
方才杀手一事,她虽然在马车内,但长剑往她所在的这辆马车袭来,剑锋划来的声音她能听得清,毕竟有修内力。
她问:“你是用手接剑柄?”
君未阙点头。
点完头之后,目光又放在她握住他手腕的手,嗓音温润清越:“寒儿,你说不让爷碰你,可你……”
颜以寒额角青筋微挑,面无表情地松开扣住他手腕的手,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小桌上,再一次回到自己的座位。
她冰凉道:“既然伤了就别乱动!”眸子略有几分不耐。
他:“渴。”
嗓音不耐冰冷:“忍着!”
君未阙垂下眼睫,眉尖精美温柔,却有几色黯然,小模样委屈得不得了!
但眸底流光潋滟,携着几许致命的邪气,却是被他敛藏得很深。
颜以寒:“……”摸着包袱,指尖碰到冰冰凉凉的东西,这才恍然想起自己还有一把匕首,故而取出那把匕首……
直接投到他所在的方向!
刀尖陷入了他脸侧的木板上。
“换只手喝!”为了银子最终没有拿匕首要了他的命。
并且,这大抵是她最后的忍耐度。
“好。”他唇畔这才扬起几缕浅笑,恍若三月春风,温暖如斯。
“……”
颜以寒目光冰冷地盯着他,见他优雅至极地品茶,没有了什么其它的小动作,这才收回。
但这人在那之后,就一直注视着她,眉眼温暖若和煦,有着浅浅的笑意,右眼角下那滴泪痣愈发温和。
颜以寒忍无可忍!“你想说什么便直言!”
那人抿了抿唇,淡淡笑道:“寒儿也是在乎爷的。”
他修长的手指取下匕首,扬唇清笑:“爷送你的匕首,都随身携带。”
颜以寒站起,大步走过拿过匕首,迎上的却是他带着笑意的双眸。
“君未阙。”她嗓音冰凉,锋利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指尖微微用力,他的脖子蓦然被划出了一条淡淡的血痕。
沁出的鲜血,恍若黄泉路上的地狱之花,靡靡绽开,妖艳肆美。
她唇边笑意很淡,可未达眼底,“只要成亲之前,你不死,我就能拿到那些东西,对不对?”
她不能杀他,就不能伤他吗?!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是换做前世的日子,这些人,她想都不想就能出手杀掉。
但是……眼下,为了她们……
她敛下眸底浓郁的戾气和几分伤痛,冰凉的声音也只剩下警告:“安分点。”
君未阙目光顿了顿,勾唇道:“好。”
颜以寒收回匕首盘腿,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见她准备练功,君未阙眸光潋滟微闪,也没再做些什么动作。
练功的时间是漫长的。
他端坐在那儿,敛眸静静地看了她两个时辰有余,脖子上的血痕也已经被他用内力所恢复,仅剩下浅浅的细细的痕迹。
练功完后本是精力充沛,但她却有几分疲惫,便将头靠在车厢壁,闭目休息。
君未阙侧首,掀起淡蓝色绉纱窗帘,透过窗牖(yǒu),外面的森木被笼罩在阴雨之下,灰蒙蒙的一片,细雨如麻,带着一丝丝凉意。
君未阙回眸看她,她精致如雪般的眉尖微拧,冰冷绝艳的容颜隐隐有几分深深的戾气。
“嘭——”马车细微地抖动了一下,很快就平稳了。
可颜以寒陷入沉睡之中,这种小小的震动使得她本堪堪靠在车壁上的脑袋微侧,险些摔下来。
墨紫衣诀掠过软座,他伸手接住她,使她睡在他的怀中。
君未阙探了探她的脉,大抵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眸里的那抹伤痛虽然不大明显,但早已经被他收入眼底。
她带着戾气练功,练完后,情绪定不会安稳。
不过幸亏的是,她这才刚刚起步,真气对她的影响不会很大。
他目光异样,唇梢含着一抹邪笑,指尖戳了戳她的鼻尖,蓦然捏住!
“嘭——”那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拳头,往他的脸上砸去!
精致的唇角边赫然多了淤青。
颜以寒睁眼!
抬睫就见男人绝美的容颜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唇角上的淤青,令得他疼痛,眉心轻蹙,而自己,正躺在他怀里。
颜以寒脸色一沉!
君未阙趁着她还未动手之际率先开口,“爷看寒儿方才被心魔缠身,便唤醒寒儿,岂料……”
他摸了摸唇畔淤青。
他又眯眸,淡淡地说道,“爷抱着你,是因为现下温度较凉,以及,方才马车颠簸,寒儿差点摔下去。”
在他说话期间,颜以寒早已经推开他,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外面小雨如麻,温度的确较低。
而她在练完功之后,的确是碰到了心魔。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练功绝对会平复好心绪,否则……
颜以寒眸光暗了暗,听他的解释没毛病,再看着他唇角的淤青,转身从包袱里搜出一瓶药出来扔给他。
他接过这瓶药,“寒儿,这是……”
“上药。”
他绝美的容颜盯着她。
她深深地蹙起长眉,“又怎么了?”
男人神态无辜,“手腕痛。”
“……”
“换另一只。”
他垂下长睫,遮挡住眸底的几分不明情绪,温声:“不会。”
“那就别涂。”
那人沉默了会儿,乖乖地应了声:“恩。”
颜以寒:“……”
她扶额看他唇角的淤青,毕竟是自己打的,而他是为了叫醒自己,不然的话她肯定会沉沉地陷入噩梦里。
嘶……人情债什么的果真不大好还。
她凉声道:“你还要我怎样!?”
——
据说阙爷贱??
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笑!毕竟……终于有人陪我一起被你们怼了!咩哈哈哈哈哈!
但我还是有几分不明所以。
因为:惹你,耍你,算计你……将你的怒火引到我的身上,却不曾触及你的底线,我只想要你注意到我。
恩……挺鬼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