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于夏候夜那一声无奈的轻叹，夏桑柔迷离的水眸落在他刚毅的脸上，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些冷漠之外的情绪。然而，终是失望地转首。

那似轻声呜咽的叹息，一定不是出自那张紧抿的薄唇，而是她自己心底的喟叹。

扬起虚弱的笑：“哥，你不觉得熙哥哥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吗？”是母亲的话影响了她，还是在试探什么，夏桑柔分析不出自己的心理。

“……”久久得不到回答，抬眸，随即落入一泓幽静晦涩的冰湖内。

“小柔，我不希望你答应！”坚定的语气一如他平时的行事作风，强势而绝然。

“为什么？”夏桑柔不知道自己正一步步向万丈深渊的悬崖走去，现在的她已经抛却顾虑，露出真实的渴盼。

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正不安地左右摇晃。

“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眸底的幽暗一点点加深，如暗夜的天空，那么神秘难懂。

“我……”字，如刺在喉。

是啊，她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是哥哥对妹妹过度的保护欲，还是灵魂相契，不能分割的痛？

两者都不是她可以奢求的答案，不是吗？不管是任何一种，后果她都承受不起。

“妈咪，很喜欢熙哥哥。”望着自己裹着石膏的腿，淡淡地说着。

“这么说，你会答应？”今天的夏候夜很不寻常，但夏桑柔不敢去深究他转变的原因。

或许，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故意以轻松的语气带开这令人窒息的“逼供”，“熙哥哥，一直对我很好，我也相信他会很照顾我，疼爱我……”

“你爱他吗？”夏桑柔如花的笑靥，似淬了硫酸，正一点点腐蚀着他的心。

话，就那么脱口而出。

“我喜欢熙哥哥。”过快的回答显得很心虚，可，心痛如绞的夏候夜已经听不出来了。

“很好，小柔，我只希望你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只要是你的选择，的。”

水眸内的迷雾越来越重，夏桑柔没有看到夏候夜幽眸内一闪而过的伤，和他藏在白大卦里，泛白的指关节。

“哥！”低啜的呢喃含在嘴里，夏候夜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的彼端。

夏桑柔像是打了一场仗，浑身无力地瘫靠在床头，目光空洞地盯着那扇被合上的门。

脑海里盘旋的尽是夏候夜没有表情，却令她揪心的脸。

他们今天的谈话已经超出了兄妹的范围，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