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十三虽然已经没有力气睁眼,也没有力气说话,意识却是清楚的。
她明显感觉到慕远动作轻缓地解开她的衣服,死色狼竟然趁着她昏迷竟然占她便宜,她想打开他的手,却怎么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动一下,只能任由着慕远动作。
突然手臂上一阵冰凉,随便又有些微疼,动作却很轻很缓,是慕远在给她包扎伤口,还一边还像个欧吉桑一样,嘅嘅喳喳地说个不停,一会儿又把她抱了起来,替她包扎肩后的伤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似乎在某个人的怀抱里,睡得很温暖,也很安稳,似乎就在那种频临死亡边缘的时候她才能咸觉如此安稳,如此踏实,也或许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她眷恋着舍不得醒,更舍不得离开,她知道这个怀抱是慕远的,她也总觉得在慕远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虽然他看起来总是很放荡不羁的样子。
但肚子却在她最不愿意醒的时候唱起了空城计,她微微地睁开眼,天黑了,他们似乎在一个像山洞却又不是山洞的山坳里,透过外面的藤蔓,月光被打成了零碎照进山坳。
慕远还睡得很沉,骑马跑了两天一夜,还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打斗,又给她找药,慕远看起来的确是被累坏了。
十三静静地却又很好奇地看着慕远的面具,她心里突然蒙生出一种让她得意不已的想法,她轻轻地悄悄地取下慕远的羽毛面具,却让她顿时错愕,“殷彻?怎么是他?”
“谁!”慕远从沉睡中醒来,尽管很累他还是很警觉,看到十三手中的面具,才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是追兵找来了呢,从十三手中拿过面具笑道,“你可真调皮,竟然偷袭我!”
“殷彻,怎么会是你?”十三紧拧着眉,她怎么也想不到慕远会是殷彻,这两个人在她的印像里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人,怎么会变成同一个人?
“怎么不会是我?你都可以是个女人,我怎么就不能是殷彻呢?”慕远轻轻刮过十三的鼻梁,“本来长得又不难看,偏还要女扮男装!你知道你一度把我害得有多苦!”
“哼!”十三冷冷地白了慕远一眼,你还敢说,趁我昏迷不能还击的时候偷窥,现在还倒打一耙,怪起她女扮男装的事来。“自己不要脸趁人之危偷窥了别人还怪我?”
“可不是!”慕远淡淡一笑,却一本正经地看着十三,十三动了一下想从他怀里起来,慕远却将她环抱得更紧了,不让她逃开,他下巴靠着十三额上,用从前从未见过的温柔淡淡地说,“你知道那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不正常,怎么可以对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有那么强烈的感觉,甚至于超过每一个女人!直到上次知道你在洛州受了重伤,把你带回东朝山替你上药才知道原来你把自己藏得那么好!”
“上次?原来那次还不只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把我带上东朝山……竟然还偷点便宜!”十三鄙夷地看着慕远,“你怎么那么无耻啊?”
慕远轻轻握着十三那个坚硬如石的小拳头,“好歹我也是在向你表白,你能不能不打岔,听我说完?”
十三虽然嘴上那样评论着慕远,心里却似有一股暖流流过,就像沐浴着春天的阳光,一边打着秋千,放松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感觉?
爱!?
她突然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爱上他了吗?怎么可能,她一直最希望可以得到亲情的温暖,爱情也会悄悄地蒙生吗?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慕远像是看出了十三的心思,安慰着她,“还害怕爱吗?傻瓜,你就是把自己的弦绷得太紧,容易断!”
“你到底是慕远,还是殷彻?”十三疑惑地看着慕远,殷彻是那般冰冷无情,而他却又有一种热情,这是两种极端,似冰与火,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这么问?”
慕远抚摸着十三额角的乱发,她的脸色还是惨白如纸,他有些心疼,她不该受这么多伤的。
“你们太不同!”十三虽然发现自己的心似乎已经沦陷,却不敢轻易放任自己去承认却享受这份对她来说太过突如其来的感情。
慕远淡淡一笑,没有殷彻的冷酷,也没有往日的轻浮,他很认真,“其实没什么不同,那不过是一个人的一部分,就像你扮成男装似乎在玩弄着别人的感情,却又是那么在乎感情,偏偏又不敢相信感情,是不是很矛盾?”
慕远的目光在零零碎碎的月光下飘得很遥远,那个时候他也还是青青年少时,带着些许的少年特有的轻狂,他也曾幸福地拥有过,痛苦地失去过。
“曾经,我也爱过!”慕远回忆起那段充满苦涩的爱情似乎还带着深深的恨,握着十三拳头的手突然紧了,十三感受到他的异样,淡淡地问,“爱得很苦?”
“不,很幸福!”慕远微微松开紧握的手,回忆着那段曾经幸福的时候,“她是一个与你完全不一样的女子,美得像海棠,带着淡淡的忧,却温柔得像水,她很爱哭,有时候会有一些小脾气,只对我发……”
“她死了……”十三淡淡地说,这个女子被他形容得像林黛玉,却是红颜多薄命。
“你怎么知道?”慕远借着月光看着十三的淡然,她就仿佛已经知道了整个故事一般明了地望着他,他点头,又继续说,“那时候一个将军想要造反,皇帝为了先安定那个将军的心,便将下旨将她赐婚给那个将军了……”
“然后女子在大婚之夜与那个将军同归于尽了……”十三接过慕远的话,“因为那个女子爱的是你,但那个女子与皇帝又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所以只有以死来完成皇帝给她的使命且又不负你……”
“你知道……?”慕远想不到十三竟然猜中了一切……
“因为看你说起那个女子来一点也不恨她,反而有淡淡的幸福!”十三轻轻地笑着,说一阵话,她虚弱的身体又觉得好累,却坚持着,“所以你恨殷月……”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慕远身体往后一仰靠在石壁上,十三就缩绻在他的怀里,肚子又适时地咕咕地叫了起来,十三摸着肚子,“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