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墨接到十三的信息,便把那些酥饼和茶水收起来,端回十三的房间。
慕远别外还带一队精锐之士,在沈之寒能买得到盐的地方,将所有的盐都收购回来。让沈之寒毫无退路。
另外还派了一队人马,隐匿在军营附近,密切注意军营里的情况,如果沈之寒派人出去征盐,就将其途中拦截。
而让十三担心的是,如果朱兴不能成功,那么她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而这次,慕远和蓝天还有众人都坚持让她在山顶好好休养。她就只能在背后做个狗头军师了。
“少爷!”惜墨见十三略显疲惫,便将十三扶回房间,“少爷就好生休息一会儿吧!他们都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坐于桌旁,十三拿起盘里的酥饼,呆呆地看起来,倏尔目光转向惜墨,惜墨只是淡地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发黑的银针递于十三手中,又睇了一眼桌上的酥饼。
“怎么是她?”十三缓缓合了眼,脑海里竟是第一次上东朝山,那时的悦歌是那么亲切,可怎么是她。
惜墨忽然目光明亮,对十三道,“她的眼睛,好像看得见。”
十三疑或地看着惜墨,微微蹙眉,不可置信。
惜墨想了想,最后肯定地点头,“她肯定能看得见,我那日去厨房,看见她对着水在理头发,当时就没怎么在意。”
十三见惜墨那般肯定的眼神,想起来那日中毒她迷迷糊糊地眯眼一瞟,却有一抹精光的笑意闪入她眼帘,当时她迷迷糊糊,醒来却又无凭无据。
现在可是证据确凿。
她不明白,悦歌如何要装作看不见,又为何一定要争对她呢?
十三让惜墨把饼先收起来放着,现在她还不想揭穿悦歌,等这一仗打完了,了了慕远心中的恨,就离开。
头晚,朱兴便整装出发,悄悄地潜入沈之寒的军营,他藏身于沈之寒的账后,由于轻功极佳,他成功地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时间一到,沈之寒便例行公事,略理了下仪容,便威风凛凛地走出账门,将重要之地检察一翻,再到各兵营巡视一翻。
等到他再回来时,月已当空了,他望着深邃而幽蓝的夜空,这夜很晴,明亮的星子冲他眨眼。
他便坐到营账内,等着一个消息。
这场仗谁比谁计高一筹,谁又比谁更厉害。
终于,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蹿进账内,“报告将军,已经断了他们唯一的水源了!”
朱兴在账后听得清楚,他不禁睁圆瞳眸,感叹十三的预见,果然断了他们的水源,好在早做了准备,否则明日都中毒了,还真是不堪一击了。
待沈之寒与男子交谈完后,沈之寒又意兴阑珊写起书法来,赫然的四个字——成王败寇!
“成王败寇!哈哈——”他大笔一收,张狂地大笑起来,瞠大双目看着纸上的大字,忽然眸光一转,又将纸撕得粉碎。
终于躺到榻上,端端地望着一处,昵喃出声,“好一个十三少,你怎会是个女子?”
既好奇又矛盾,那日交战之后,臂上的伤还包扎着,可那个皮肤微微黝黑的,风流潇洒的十三却不禁已经深深地印上他的心!
朱兴听到十三是个女子的消息,错愕不已,他们崇拜的十三少竟是个女子!
可是沈之寒竟然会对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女子,而且是对手念念不忘,那为何还要提出挑战来?
朱兴有些迷惑了,但他还是没忘十三吩咐的任务,待沈之寒熟睡之时,便悄然无声地蹿入火头营,将十三给的毒药全部倒入那大袋大袋装满盐的口袋中。
又飞身潜出军营,将他听到的沈之寒在水源里下毒的事告诉慕远。
慕远狭长的眸子一挑,便吩咐下去,从明日开始,就使自己井内的水。
朱兴却显得局促不安,忧心忡忡地说,“恐怕他们的准备会不止这一点。”
慕远赞同,但还要看明日的情况再作进一步的打算了。现在他们几乎是把对手的退路全断了。
而沈之寒亦是个熟读兵书之人,必定也是有个周详计划的,而且十万将士,他东朝山上可用的兵力不足两万,若要抵挡,定是困难重重。
而山顶上,虽是半夜时分,十三却并未睡,她让惜墨随时注意着朱兴的消息。
今晚投毒成不成功是关键,她对防备想得够周密了,又让惜墨再替她想想,她会不会百密一疏。
惜墨静静一笑,对十三道,“你太紧张了!”
是太紧张了,惜墨根本不懂军事,竟然问她。十三阖上眸子,暗暗地平静心思,她不仅太紧张,还太浮噪,打仗最忌心浮气噪。
“找两本书来,我看看!”书,十三淡淡地道,书能让她静下心来。
惜墨找了半天,才找出一本残破不堪的书,说是书倒不如说是一张张破纸,十三定睛一看,书的字迹竟是慕远的字迹。
本来不好看书的十三,这会儿去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部关于慕远的历史,十三不禁惊诧地看着惜墨,“这书是哪儿找到的?”
“烧炭的火盆里!”惜墨淡淡地说。
十三一字一字地看得仔细认真,原来,慕远的过去竟是这般苦……
他与殷月根本不是亲兄弟,当年他的父王好习医道,在医庐里学医时认识了个女子,那女子是医庐先生的小女儿,他在医庐十年,与女子竹马青梅,一起长大,最后他们一起回西月京城,谁知当时的皇帝,殷月的爹偏好美女,见那女子国色天香,便不顾是自己弟弟所爱,硬是夺了去。
而那时,女子已经有了身孕,后来生下慕远,在慕远四岁之时,女子与男子私奔,逃出西月京城。
因为母亲与人私奔,当是皇帝当下就大发雷霆,将其逐出皇宫,而他就住到了他亲爹的王府里,独自一人孤寂而凄凉地生活着。
那时他就恨,恨西月的皇帝,恨那个他叫着皇父的人……
后来有个女子,是王府的婢女,据说那婢女是他母亲从娘家带出来的,女子比他大出三岁,而他却赫然依赖着她,甚至爱上她,而殷月,再次破坏了他的梦……
十三收起那残破的书,对慕远竟有着前所未有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