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夏军夜袭瑞军后,已经十天没有动静了。楚璃心中有些奇怪,觉着夏军似乎在等什么。
楚璃仔细琢磨了名单中的人选,除去被夏帝点名授职的将领,很多是夏国的纨绔子弟。楚璃有些奇怪,夏国对大瑞轻视至此?纨绔子弟的人都快组成一个营了,夏国是疯了吗?
正在楚璃想的这当头,琴心匆匆进来说道:“大人,壶关方向有狼烟,应是夏军去攻打壶关了。”
楚璃愣了愣,说:“营中提高警备,速请几位将军来帐中议事。”
琴心快步离去,楚璃将舆图展开看了看,夏军是怎么绕过这边去的壶关呢?
很快,灯火燃起,众将都赶来议事。
“刚刚来的消息,夏军攻打壶关。”楚璃面色凝重道,“这件事有些蹊跷,谁愿领一万兵马救援壶关,查看详情。”
众将纷纷表示愿领兵前去,楚璃想了想,说道:“鹰扬将军领兵一万,往东出发前往壶关。”
“末将领命,只是往东走的话,可要绕路了。”鹰扬将军问道。
“如今天色已晚,壶关那边虽有狼烟,却让人不得不生疑。将军行军谨慎,壶关有五千兵,如果夏军只是突袭的话,一时半会攻不下来。”楚璃想了想说道。
“丞相言之有理,只是若壶关没有险情,末将是否即刻回营?”鹰扬将军问道。
楚璃犹豫了一会,说道:“将军不必回来,将军在壶关等三日,三日后夜袭夏军再回,不用深入强攻,夏军定有准备。若是壶关不保,将军不用强攻,极速退兵回来便是。”
“是。”鹰扬将军匆匆离开营帐。
“谢将军。”楚璃又说道。
“末将在。”谢千筠起身道。
“现在带一千人马,夜袭夏军。不用深入敌营,在外围喊打喊杀,烧些营帐便回来。”楚璃吩咐道。
“是。”谢千筠领命而去。
楚璃吩咐完这两件事情后,又调整了巡营的人,留了几位将领又商讨了一番。
和楚璃想的一样,夏军佯攻壶关,实际夏军想埋伏来增援的瑞军。
至于谢千筠那队十分顺利,装作夜袭敌营,其实不过与夏军目的一样,让夏军以为主营失守,分了些兵力回来。
四日后,鹰扬将军也率军而返,折损一千余人,夏军损失约两千多。
河内太守来报,近日天气骤暖,河水涨了不少,楚璃当即决定,撤营退守河内城。
夏军生疑,不敢贸然前进,只是每日往前行进一些,以防瑞军使诈。
河内城中,百姓虽然惶恐,但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夏瑞正面大战,因而市井中依旧一片祥和。
楚璃照例前往城楼,查看夏军动向及部署等。
二月初十,楚璃收到冀王的来信,告知京城中事情,还特意提了提自己受伤了。楚璃回信表示感谢告知,然而对他受伤之事却只当没有看见。
城中有大商户姓米,托太守宴请楚璃,楚璃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了。
军需供给,一直是商户争的最多之事,毕竟这其中的利润高,且单量稳定。何况与朝廷搭上了线,对大商户才是有保障。
纸醉金迷,莺歌燕舞。楚璃琢磨了下,觉着这家商户的口碑还行,不过楚璃却端着酒杯说道:“如今军需这块,确实还有空缺,不过本相如今人不在朝堂,恐怕人微言轻,帮不了什么。”
米掌柜惶恐道:“丞相太过自谦了,这军需之事,不过就是您老漏下指缝的事情,还有谁能驳了您不成?”
楚璃撑着头笑道:“这话不敢当,不过看在你一片诚心的份上,本相他日若是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米掌柜听着觉得有门,却不知楚璃到底是什么想法。他听说楚相爱玉器,忙又送上一块玉璧,说道:“这玉璧虽比不过和氏璧价值连城,却也是稀世罕见。”
楚璃扫了一眼,笑道:“这是怎么说的?这玉器虽好,可如今在战时,这玉器能当饭吃不成?”
米掌柜心领意会,忙道:“丞相说的极是,如今在打仗,这玉器顶什么用。丞相忧国忧民,是草民见识短浅了。草民不才,有几分薄田,愿意捐一万石粮食给丞相。”
楚璃这才笑了起来:“说来城中的米价只是微涨,也多亏了米掌柜。”
米掌柜忙端起酒杯道:“丞相言重,草民不过尽微薄之礼。”
米掌柜见事情已妥,便松了口气,又请楚璃移步去看戏。
楚璃想着,既然这家愿意捐一万石粮食,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就去看了看。
唱的是赵云单骑救幼主这场戏,楚璃挑了挑眉,这出戏不论是谁点的,看来还挺有意思的。
又看了看米掌柜和太守,两人看的连连叫好。
戏台上演的正精彩的当口,茶博士过来续茶。
隐隐有光影闪过,临画迅速拉开楚璃,琴心一个反手,将茶博士拔出的刀给反向折了回去,立时毙命。
米掌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尖叫着喊救命来人,太守略沉稳些,却也满头是汗,忙命身旁的小厮喊巡城的来。
小厮还没走出酒楼,戏台上的戏子纷纷抽出刀剑向楚璃袭去。
临画一边护着楚璃,一边拿出口哨吹了一个长音。只见眨眼之间,一队亲卫兵破窗而入,两边厮杀起来。
楚璃往旁站了站,说道:“太守,你这河内城已经出了两回奸细了,虽说第一回主要是军营的过错。不过你也有失察之责,若是再来一回,本相觉着河内这么重要的位置,也该换换人了。”
太守忙跪下道:“丞相,下官,下官……丞相放心,必定没有下一回了。老臣对大瑞一片忠心,日月可鉴!”说着,还老泪纵横的哭了起来。
一边是兵器相交的声音,一边是哭声,楚璃看着场内的打斗,话却是对着太守的:“若是你没有忠心,河内早就换人了。不过你今年的评级,你再努努力吧,说不定还能得个中。”
太守闻言这才松下心神,脸上感激涕零,忙指着日月就要发誓云云。楚璃见贼人大多被制服,逃了一二,吩咐道:“留下一两个活口,逃了就先别追了。临画,这些人你来审。”
楚璃又看了一眼太守和战战兢兢的米掌柜,说道:“米掌柜,这事出在此处,若说你与此事无关,本相实在是难以置信。”
米掌柜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草民是良民,不知这些贼人为何选在此处……草民……”
楚璃打断了米掌柜的话:“米掌柜,如今本相无法相信你的说辞。不过本相也是讲证据之人,你暂时就住在太守府吧。”
米掌柜忙谢恩,楚璃又对太守说道:“此事既然由本相的人来审查,还请太守行个方便。”
太守大汗淋漓:“丞相这是如何说的,下官定全力配合此事。”
楚璃见活口留了两个,便带着人离去。巡城的兵也来了,把酒楼的残局给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