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电话铃响了。
“晓晓有什么事?”我拿起电话,目光仍在街在搜索。
“王老师已经问你n次了。都已经十点半了,你怎么还没到学校?”电话那头传来晓晓乱炮狂轰炸的声音。
“我有事,今天去不了学校了,你替我请个假吧……”
“我可以帮你请假,但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以后再告诉你,我挂了。”通话间,我用余光瞄见那个男生在街头转角处,就挂断电话跟了上去。
男生在路上兜兜转转,最后走进了城郊的一家博物馆。
我记得这博物馆在去年传出闹鬼,因此很久没人来过,所以整座馆很萧条和落寞。
我在馆前停留了一会儿,还是买票走了进去。馆内很暗,因为萧条,许多重要的文物已搬离了,现在四周摆放的最多的就是一些来历不明的陶俑,形色各一,表情怪异,瞪着大大眼珠,就像地狱的勾魂恶鬼,带着一股邪恶的力量。
博物馆很静,静到只能听到我脚下发出的咯吱声。
我在馆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都发现那个男生。他会躲在哪里呢……或许藏在某个角落里,于是我开始在陶俑身后找。
“回魔界吧,回魔界吧,回到魔尊的怀抱……”我偷偷摸摸地向身后一个特大号的陶俑背后找去,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低迷地声音。
“谁?谁在说话?”我身体一颤,大声地询问。
谁在说话?谁在说话?谁在说话?
回答我的却是连绵不绝的回音,以及静得可怕的空间。
“回魔界吧,回魔界吧,回到魔尊地怀抱……”我身后的陶俑竟机械地伸手出,对我做出欢迎地手势。
太可怕了,陶俑活了……
我害怕地想,转身向门口方向逃去……但脚像被定住了,根本没法移动。而周围的陶俑则带着沉重地步伐全部向我移来,那欢迎的手势,仿佛要将我带向地狱。
“回魔界吧,跟我们回魔界吧,魔尊在等着你……”陶俑低迷地声音再次响起。
“魔尊是谁?我都不认识。”我胡乱挥打着手,“别靠近我……走开,走开,快走开!”
“魔尊在等你,他在等你,跟我们回魔界吧……”陶俑的声音带着高亢的激昂,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慢慢地吞噬我的身体。
“我不认识魔尊!我不要去魔界!”我害怕地说,手在到处乱抓,手上的戒指正发着淡淡的光晕,正在阻止黑洞完全将我覆盖。
“魔尊的力量无限大,一颗小小的神之戒指怎能阻挡你回魔界。跟我们回魔界吧……”
不一会儿,戒指的光芒被黑洞完全遮掩,我的身体立刻被吸进黑洞中。突然,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进黑暗的漩涡中,带着白色的光芒,将我拽出了陶俑的包围。
“是你——”
抬头望向拽我的人,我惊讶地发现,竟是那个邪恶的男生。
“不是我?难道这里还会有其他人救你?”他冷冷地一笑,嘴里念了几句,就见一堵白色旋风墙出现在我们面前……手一挥,就将我推了进去。
白墙与黑洞是天堂与地狱的一线差距。
被男生推进白墙后,我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一棵棵参天巨松,立于天地间,数以万计的异色小鸟闪动着羽翼在蓝天下低鸣飞舞,山泉流过山涧,雾气形成美丽的彩虹,高高挂于云端。微风缭绕,传来阵阵花香的气息,让人有置身梦幻的美感。
“这里是哪里?”我深深地吸着气,沉醉于这美好的景色。
“这是我前世生活的地方。”男生出现在我背后,轻轻回应。
“你的前世?!”这个世界真有前世今生的说话吗?我愕然。
他仰望着天空,眼神迷离地说:“前世今生是真实的存在,世上的每个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前世今生……而这里就是独属于我的前世。”
“这里犹如仙境,甚至没有人烟,你的前世会在这里?”我伸手扶住一颗巨松,回过头略带调侃地看着他,“难道你想说你的前世是一棵树吗?”
看着我调侃的表情,他突然目光锐利地看着我,深沉有力地说:“你说对了,我的前世就是一棵,一棵看尽人生百态的树。”
“你……开说笑的吧?!”他在生气,我能深深地感觉到。
“我从来不开玩笑。”
他低头看着我,背后有淡淡地黑气惊现。同时,我指腕上的戒指也在不断地发着紫光。望着这一现象,我突然意识到——他的心魔应该来自于他的怒气。我想,只要他不生气,心魔就不会跑出来。思及此,我很小心地说:“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生气,你有什么能耐让我生气。”他面色难堪,嗤鼻地说,身上的黑气并未散去。
“其实做为一棵有什么不好?如果可以,我下辈子就想做一棵树,没有感情地牵绊,没有世俗的责任,相信会很轻松的。”我说的是实话,我的家庭太复杂,所以我希望甚至向往这样一种的生活。
“你是在安慰我?”他显然更气了,黑气也更加地浓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希望下辈子能做一棵任由天地垂爱的树。即使是风吹雨打,我也会觉得比现在幸福……”
“你胡说,哪有人会愿意做一棵树的。”他往后退,双手紧紧地捏住。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我也生气了,“我虽然不知道你受过什么苦?但我却从心底里看不起你,你只知道沉沦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你的样子。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或许不欠你什么,欠你的可能是你自己无法满足的心……”
“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他震怒地看着我,将手举起来,“找死吗?”
“你觉得我现在的生活会比死更好吗?在我身上每天都在发生可怕的事,死或许对我是一种解脱……来吧!动手吧!给我个痛苦!”我蹩足一口气把话讲完后,就缓缓闭上双眼,等着他的手落下。
可过了许久,他的手都没有落下。
直到他冰凉地手,带着无尽地寒意轻轻抚着我的脸颊——
“你……想干什么?”我跳离他的身边。
“你之前为什么要跟踪我?”他好象不气了,身上的黑气也没了。坐在草坪上,他偏着头看我,“博物馆闹鬼你也敢进去,你胆子真大。”
“我胆子本来就大。”他的变化真快,我偷偷瞄了他一眼,脑中就在不断地浮现他指上那凉得刺骨地寒意。
“那些陶俑是自己来到博物馆的,当初以为他们只是要占个栖身的地方……”他自语自语地说,“没想到是在替魔尊等人。”
“你怎么知道博物馆闹鬼的?”他很让我觉得很神秘,有想一探究竟的想法,“你跟那些陶俑有关系吗?”
“我就是知道……因为我能打开时空之门,这个世界的任何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平淡无波地陈述着,仿佛一切与他漠然无关。
“呃……”我怔住了。
“你知道魔尊狂烨为什么要你去魔界?”他眼睛闪了闪看着我。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黯然神伤,看了眼戒指,发泄地说,“自从去沙漠旅游,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这枚神秘的戒指后,我的生活就乱套了。先是每晚都做一个相同的梦,接着就有个神秘的女人说我是应劫之人,宿命不允许我逃跑;之后就是遇到你,还好有那长翅膀的美丽男人救了我;现在就是刚刚那些可怕的陶俑,他们一直让我回魔界,可魔界到底是个什么东东我都不知道?你说我是不是倒霉透了?!”
“或许我能用时空之门带你回到事情起源的地方……”他看着泄气的我,抬头注视着我说,“找到事情发生的最初。”
“为什么要帮我?”我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也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他眉头轻皱,缓缓地说,“我要感谢你之前救了我,没让心魔彻底将我的意识控制。”
“你的心魔……”是怎么来的?我始终还是问不出口。
“你问这么多干嘛?你到底要不要去?”他突然变得不耐烦,或许被我说中了心事。
“要去,我当然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