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霏躲了三个月,直到绿芽告诉她一个消息,高寒订婚了,和蒋漪。
一早被绿芽从被窝里挖出来,她几句话炸得鱼霏的脑子回不过神来。
“沈朝刚打来电话,说任务结束了,他要回宜市,临行前想请我吃顿饭。”
“怎么回事,高寒和蒋漪,他们……”俩看对眼了,是她在家里窝太久了,消息落后,订婚才听到风声。
绿芽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透风,回头斜了她一眼,“妹仔,你生生在家窝了三个月,能听到消息才怪,沈朝就提了两句,我听着,感觉不太对,也许他们订婚另有内情,高寒明明喜欢的是你,傻子都看得出来,他突然移情蒋漪,似乎说不过去。”
是啊,会不会是蒋漪耍了什么手段。
高寒是军人,一言一行不比普通人。
夭夭慵懒地舔了下爪子上的毛,说,“这是好事啊,他不会再纠緾你,你无需再躲,出去晒晒太阳,省得发霉长毛。”
“我躲谁了,你天天跟催命鬼似地催我赚金币,我应你所愿。”
夭夭嗤笑,“鬼才信你,别忘了,我和你心意相通,你心里的小九九,我会不清楚。”
鱼霏无语凝噎,她确实不想见他们,想着,时间长了,关系淡了,有些话说出口就容易。
“鱼霏,一会陪我去庄上,我那甜瓜要熟了,该请人摘了拉去卖。”
“好啊,等我会,我去洗漱。”鱼霏起床穿衣,已是六月,三伏天,早上气温还算凉爽。
她换上简单的t恤牛仔裤,头发随意扎起出去刷牙,大门响了,绿芽说道,“怕是沈朝到了,你去厨房刷牙,我去开门。”
鱼霏,“你不和他去吃饭?”
“不了,我事儿多,没时间。”绿芽边走边说,庄子里的蔬果正是上市的季节,她要庄子店面两头跑,抽不出时间应酬沈朝。
她刚刚收拾了些东西,打算让沈朝给周子期捎上。
鱼霏避去厨房。
绿芽打开院门,门口不止沈朝,还要即将订婚的高寒,她目光闪了闪,虚虚的招呼,“是你们俩呀,这么早,有事么。”
视线略过高寒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眼底青黑,胡子拉杂,她心里打了个突,老天,这是几天没睡,熬成这德行。
“绿芽,我……”
“我要见鱼霏,我知道她在家里,说几句话我就走。”高寒打断沈朝的话,抢在嘴里说。
“她不方便。”
高寒望向院子,目光环视一周,将视线定格在厨房前,他逼上前一步,态度强硬,“我就几句话,不会耽误她的事。”
绿芽踟蹰,内心腹诽,都订婚的人了,对象还是她和鱼霏的死对头,高寒还来骚扰鱼霏,真是不知所谓。
“让他进来。”鱼霏站在厨房前说,她将毛巾扔进盆里,人走到院中。
绿芽喊沈朝一起,将要捎去宜市的东西拿到屋外,沈朝不时拿眼偷瞥他们,绿芽只当没看见。
院内一角,高寒双手插在口袋里,面色冷然,没一点即将订婚的喜悦。
“我说过,我喜欢你,这话到此刻,或者未来都不会变,订婚只是权宜之计,我不会娶一个算计我的女人。”
高寒说这话的时候,周身气势骤冷,眸里迸发现令人心惊的寒光。
天之娇子,被人算计,自尊与骄傲受到严挫,心里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自持力惊人,感觉极敏锐,就算前一晚喝了点小酒,身边躺个人,他决无可能感觉不到。
怎么躺到一起去的,蒋漪的话也有漏洞,说他是因为打盹,她扶他进房间,后来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一直躺到天亮,他毫无所觉,甚至被人撞破,堵在床上。
太可笑了。
自己向来警惕,睡得如此沉,十几年还属头一回,这太不正常了。
鱼霏并不动容,心说,拜托,你跟我解释个屁啊,虽然同情高寒,但其实,无所谓。
从头至尾,她对高寒无感,发生他表妹的事后,普通朋友的关系都抬举他了。
还说什么权宜之计,权宜与否,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声尤为重要,高寒身为军人,和一女子睡一晚,不管发没发生什么,睡在一起是事实。
被蒋漪粘上,高寒是倒血霉了。
夭夭感应到她的幸灾乐祸,泼起冷水,“他们两人,男强女强,双剑合壁,我看倒血霉的是你。”
不无可能,鱼霏嘴眼角微抽,蒋漪那个偷渡者在搞什么,她赔上名声,算计高寒,想留在这里嫁人生子不成,荒谬。
夭夭冷哼,“谁晓得她搞什么鬼,一旦牵扯上,命运与本位面相连,她再也离不开。”
“她若是任务者,自然能离开的。”
“那本位面的未来走向,就无法预知了,蝴蝶扇动翅膀,所引起的连锁反应是不可估量的,鱼霏,这一切,你要负全部责任。”
鱼霏眸水微暗,这蝴蝶虽是她招来,却非自己故意而为之,现在说这些晚了。
她对高寒说,“我的态度不变,你喜欢我是你的事,可是高寒,不管是你,还是其它人,我都不会接受。”
姻缘不在本位面,她接受谁都是伤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高寒只当她意在打消他追求而找的借口,“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愿意接受的那一天。”
重点是等么,对他模糊自己话中的概念,鱼霏表示很是无语。
高寒轻眯的眸子扫过鱼霏微撅的红唇,目光瞬间转为深邃。
她的五官似乎变了些,清冷不失俏丽,秀雅而文静,眼睛瞪人的时候,显得特有生气。
他着实喜欢面前这个性子清冷,却坚强自立的姑娘,没时下姑娘的坏毛病,不小气不娇气,不花痴不刁蛮,足够理性。
但也因为理性,更难让人接近。
前一段时间,她躲着他,定是因为表妹的事恼他,这事,说来他理亏。
总是对不住她。
高寒轻抿薄唇,温声道,“鱼霏,十五号那天订婚,你能来吗?”
鱼霏没回答,夭夭恨不得代替她出声,“去,正好借机瞧瞧蒋漪,摸清她接近高寒的意图。”
“好,我去。”
一直留心两人的绿芽在后面大叫,“鱼霏,你疯了,去什么去,你忘了蒋漪她……”
“她怎么了,我还没见识过京北的婚宴风俗呢,”鱼霏回头轻瞪她一眼,将绿芽未出口的话挡了回去,接着又道,“到时你也去,替周子期随份礼。”
绿芽嘴巴动了动,郁闷地点头,蒋漪那个女人,她躲都来不及,鱼霏偏要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