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松带走了王赖子,王翠让鱼霏赶到门外,她让鱼苗和弟弟们玩,自己则在思考之后该怎么办。
王翠还好好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她趁自己不在,对鱼苗几个做点什么,后悔都来不及。
鱼家几夫妻是没指望的,或许,自己该请保姆看顾他们。
她抽空给林志打了个电话,林志是本地人,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定他能帮忙找到适合的人选。
林志,“你想找什么样的保姆,我还真认识几个,兴许她们能行。”
鱼霏想了下,提出自己的要求,“要可靠,人要厚道,但绝不能老实,最好厉害泼辣些,我家那一家子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每天给我侄子侄女们做两顿饭,洗冼衣服,只管小孩,不管大人,提供食宿,工资的话可以比工厂职工高一些,福利和工厂一样,所以的支出走你那边的账。”
林志想到一对夫妻俩,只是,人家要两口子一起,原本他是想让对方来工厂上班的。
他们没孩子,男的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生育,最近家里总逼他们过继兄弟的孩子,男的不同意,家里长辈就天天闹,两口子心烦不已,便想出来避一避。
特别喜欢孩子,夫妻俩又厉害,不然,性子稍绵软些,早就被老父老母逼着过继了。
夫妻俩咬死不松口,不想给兄弟养孩子,由着父母寻死觅活的闹,但经不得家里天天吵,没个安生日子过。
林志把他们情况一说,又道,“人品没问题,就是厉害些,要强,放一般人眼里,只怕不敢请,但恰巧附合你的要求,你只请一个人的话,我让我那战友到工厂上班,嫂子去你家干活,你看行不行。”
“不用,让他们夫妻一起来,六个侄儿,你战友的妻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两人轻松些,如果可以,请他们尽快动身。”
“那行,他们就住临市,半天的功夫就到了,要我给租房子吗?”
“忙你的吧,我来租。”
鱼霏请保姆照顾鱼苗几个,鱼家人肯定会想着沾光,鱼霏偏不给他们这个机会。
她在鱼家租住的地方附近跑了两趟,独立的房子都没有空的,看来看去,仅有一处筒子楼还算凑合。
这年头,住房其实很紧张,很少有空屋闲置,筒子楼的二层靠外面的一间房对外出租。
房子以前住着一位中学老师,最近老师升了,调到一所高中教学,距离有些远,住这不方便。
房子是他自家的,几年前被家中长辈买下给他当婚房,听房主自我调侃,说对象吹了,婚没结成,却多了一套房子。
房子是套间,小小的二房一厅,平时做饭就在楼道里,厕所在一楼的后面。
用水什么的还算方便。
房主说鱼霏租的话,马上就能腾出来,他有新住处。
一个单身大龄男青年,没什么东西要搬的,几件衣服和被褥一床,家里最值钱的,大概就是他的书了。
家具等物,他就留下了,新住处不缺。
鱼霏和他谈好租金,说好明天腾屋给钥匙。
筒子楼离鱼家近,几步路的事,她打算把鱼苗等人移到筒子楼住。
大人们要见孩子方便。
鱼家人要脏要懒,随他们折腾去。
谈好房子的事,鱼霏回到鱼家,王翠蹲在墙角,见到鱼霏的身影,本能的缩脖子打颤。
鱼霏直接无视她,和鱼苗说了请保姆来照顾他们生活的事,以后她只管安心上学。
鱼苗神色蔫蔫的,眉毛皱成一团,嘟着嘴问,“小姑姑,我不能和你一住吗?”
鱼霏好笑,她当然有想过,只是自己的住处离这儿远,鱼苗上学不方便。
况且,小孩子不好离父母太远,鱼大海他们再不好,也是生养他们的父母。
她把小侄女儿的手握在手心,笑说,“可以啊,但要等你大一些,至少要上中学,你学习成绩好的话,以后考梅田一中,那样就可以和小姑姑一起住。”
鱼苗一下子高兴得跳起来,“真的吗?”
“小姑姑有骗过你吗?”鱼霏反问。
“没有,”鱼苗大声说,她发誓般举起手,“好,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考到梅田一中去。”
“嗯,小姑姑相信你。”鱼霏笑笑,起身去厨房烧水,天黑了,鱼阳几个都在打吹欠。
她行动迅速的给几个侄子洗澡,抱他们上床睡觉,几次进屋,她差点没被房间里的气味给熏晕过去。
这是多久没换洗床单了,屋里一股尿骚味,鱼爹鱼妈也能睡得着。
她每次来,老两口都在外面玩,不做饭不收拾屋子,甩开膀子玩,简直没法形容老两口。
鱼家几兄妹还能好好长大,顺利娶妻生子,实属于不幸中的万幸。
鱼家人回来时,鱼霏让鱼苗去睡,她有点事和他们好-好-谈-谈。
“翠儿,你怎么不见屋……哎哎,你咋的了,哭啥?”鱼小龙大呼小叫。
王翠扑到鱼小龙怀里痛哭,顺带告状,“小龙,你妹妹她打我。”
“啊——”鱼小龙身体一僵,嘴巴扯了扯,抱着王翠不知所措。
他喜欢王翠,却也不敢惹小妹的,小妹打起人来,想想就浑身肉痛。
鱼大龙三兄弟和各自的婆娘见到小弟和王翠公然在门前搂搂抱抱,饶是脸色厚,也有点不好意思,几人匆匆进屋。
李美玲妯娌几个则翻白眼,暗自唾骂几句,也进了院,没理哭闹的王翠。
鱼大龙等人进门,见到鱼霏立在院中,尤其在看到她手中的柳条时,惊出一身冷汗,本能的直想躲。
鱼霏却朝他们摇摇手,示意他们站到一旁,鱼大龙等人悄悄闪了。
他们明白,小弟要惨了,谁叫他说话不算数,还把王赖子招到家里来,心里直骂活该
鱼霏走到门边,喊鱼小龙进来,眼睛瞥到累极一张小脸,神情一冷,把鱼深拉到面前。
她大哥可真行,天天把儿子喊到店里帮忙,累成这鸟样,鱼苗几个都养胖了,唯独鱼深黑瘦黑瘦的,人快累脱相了。
够狠。
鱼霏心里一酸,“深儿,以后不必去店里帮忙,从明天开始,学习才是你最主要的任务。”
“真的吗,小姑姑?”他实在太累了,课业快跟不上了,昨天他课堂打瞌睡,老师还批评他了。
可他真的好累,胳膊还酸痛,写起字来抓不住笔,同学们都笑他。
本来他年纪比同年级的孩子大,学习还不如人家,他不免生出许自卑。
“我保证。”鱼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