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时候,温凉的脸上还有少女的纯真,以及春心暗藏的懵懂与期待。
她闭着眼,曾幻想着跟爱的人一起漫步云端。
荣婳问她,为什么要去玻利维亚?
温凉怎么说的?
她说:我要是爱一个人,天涯海角我都跟他走,上天下海都要在一起。
所以,这就是她为什么想去玻利维亚的原因——只因为,那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16岁时,荣婳刚刚开始放纵自我,对于温凉的心愿嗤之以鼻。
她怎么回的温凉?
她说:傻,一个女人最酷的样子,应该是风情万种,喜欢不同的人,却不爱任何人。因为只有这样,到最后才不会输得太惨。
她当时是年少恣意,不谙情爱,所以说得那么潇洒。
可谁知,到最后,一语成谶。
不过短短四年而已,当初眼里都是星星的温凉,早已褪去了少女的纯真与期许,从此不见欢喜,只余麻木与灰败。
荣婳深陷回忆,无法自拔,所以,当温祁风抱温凉离开,她都没有阻止。
封谨感受到女人控制不住的轻颤,愈发抱紧了她。
许久。
荣婳慢慢抬起头,望向封谨,喃喃问,“他会照顾好她吗?”
这句话,声音都在抖。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藏了湿润的晶莹。
封谨见状,眉头深深皱起,抬手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柔声道,“会的,你放心。”
抑郁症的休养,至少三五个月,多则三五个年头。
温祁风是京州城的秘书长,位高权重,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平日里自然不能随意离岗。
然而,现在他却说,要带温凉去国外养病,这已然代表了他的决心。
封谨说话时音量并不大,但是,莫名就会给荣婳一种安全感,让她有理由相信,温祁风真的会照顾好温凉。
荣婳趴在男人怀里,闭上眼,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旁边,言修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拳头紧紧攥了起来,脸色亦苍白到了极致。
荣婳状态不好,封谨没让她继续留在剧组拍戏,直接带她回了君天下。
可是,刚刚从医院回去,封谨就发现她发了烧。
叫了私人医生过来,医生说是这几天比较冷,她只穿着校服拍戏可能受了凉,早就留下了生病的隐患,今日的情绪大起大落,便把这病给勾了出来。
荣婳这场病来势汹汹,发烧退烧反反复复,晕晕乎乎不省人事,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才有所好转。
当她醒来时,封谨正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
男人坐在床边,穿着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没有打理,刘海轻盈地搭在额前,落下一小片温柔的阴影。
琥珀色的眸子融进了床头灯昏黄的光,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
只不过,他的眼底伏着淡淡的青黛,一看就是没睡好觉。
这几天,荣婳虽然大多都在昏迷,但是,她却知道,封谨一步没离开过她的身边,因为病情总是反复,所以他这几天算是折腾了个够呛。
荣婳看着男人,突然伸出尚有些乏力的胳膊。
随后,一声又细又软的娇弱话语从她口中轻轻吐出——
“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