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诗曼盯着荣婳身上的婚纱,眼里瞬息涌现妒火。
口头上愈发不饶人,她道,“荣婳,你以为爸为什么45岁就立下遗嘱,还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出了状况?也就是你,居然一点都察觉不到,真是亲女儿!”
“够了。”江淑云脸色冷下来。
荣诗曼轻嗤一声,偏过头不再说话。
荣婳却朝后猛然退了一步,脚底踩空似的,让她整个人都踉跄了下。
所幸男人及时搂住她的腰,荣婳才不至于跌倒。
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任凭封谨把她拢进怀,倚在男人身上,无力地连指尖都抬不起。
片刻后,荣婳慢慢仰起头,望向封谨眉眼深沉的面庞,她张了张唇,却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
女人眼里蒙着雾气,眸光迷茫,懵懂中藏着不愿置信的慌乱,这样的荣婳让封谨绷紧了腮侧。
“婳儿——”
“是我……害的吗?”
女人颤抖的声音将男人未出口的话打断。
封谨眉头深深拧起。
荣婳却又道,“他身体不好,我都不知道,还总惹他生气,他是因为我而累垮的,对吗?”
她的音量很轻,小心翼翼的,像是不敢触及残酷真相的孩童,脸色白得跟纸一样,看着都令人心碎。
封谨喉咙微动,低眸凝视着她。
“婳儿,”他说,“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不要胡思乱想,我们等医生的答案,嗯?”
男人的语气轻柔,望向女人的眼神充满了耐心,循循善诱。
荣婳仰头同他对视着,忽然间,一颗豆大的泪水就从眼眶里跌落下来。
她问,携着哭腔,“他会……”
那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封谨眸色沉暗,抬手抚上女人的脸颊,一字一字说出口,“一定不会。”
男人目光郑重,有一种无与伦比的笃定,宛如一剂定心剂,让荣婳脸上的表情松弛了几分。
“不会,一定不会……”她低下头,喃喃自语。
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荣董,她以后会好好听话,再也不惹他生气,她还有好多话没说,荣董怎么会不给她机会呢?
荣婳不断地自我安慰,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她要等荣董平平安安地出来,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等他出来。
她一定会等到的。
封谨见女人平静下来,眉宇轻舒,接着,却是蓦地掀眸,朝荣诗曼瞥去一眼,冷光乍然闪过,危险而阴谲。
荣诗曼从来没在封谨身上见过这种情绪,哪怕,她早就知道封谨不是善茬,但在此刻,被他那阴厉的眼神骤然刺过来,心脏还是瞬间缩紧。
只不过,封谨却没有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打算,目光轻飘飘地朝江淑云扫了过去。
江淑云垂着眼,无声流泪,仿佛完全沉陷在自己悲痛的情绪之中。
封谨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旋即,转移开视线。
当他重新低下头望向荣婳时,眼中所有或冰冷或深沉的情绪尽数敛下,转而化作无边的柔软。
他一把将女人打横抱起,然后径自朝另一边的长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