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先去的百膳楼，尝到腐乳味道的邓掌柜自然是想要将这东西买断，最好是直接将方子买到手。然而邓掌柜也很清楚，这也只能够想一想而已。顾长安这小丫头的主意正的很，她决定的事情压根就没得更改。而且跟这丫头做生意，比对上那些老狐狸也没差多少。就算话不多，却是咬紧了底线，无论他说什么都没用。

“就算不能把方子卖给百膳楼，把这腐乳放在百膳楼里代卖也成啊！你放心，我绝对会给你一个好卖价，而且我们百膳楼收取的费用，也可以再商量商量的嘛！”邓掌柜不死心的再次劝说。

顾长安道：“邓掌柜，这腐乳我原本是打算直接往北边卖的。不过我们两家之间合作的时间也不短了，所以才想着可以挪出一部分来卖给百膳楼。你放心，这腐乳我给你的价格肯定要比给别人的低上一些。哪怕到时候你跟别人的卖价一样，也绝对会比其他人挣得多。”更何况酒楼里卖的东西，可不比外边便宜。哪怕是同一样东西，装的盘子好看点，摆盘精致一些，卖出的价格也就跟着高了。她能给出这样的优惠，也是因为邓掌柜给他们家的帮助。

邓掌柜苦笑一声：“当真不能只让我们百膳楼一家来卖？五姑娘你也知道，京城我们的确无法插手，可在府城范围之内，我们百膳楼还是有点地位的。而且，我们两家合作的时间这么长，五姑娘是知道百膳楼的诚意和态度的。”

顾长安却是坚定的摇头：“只放在百膳楼里的话，穷苦人家却是吃不起的。邓掌柜也知道，我爹和我小叔都拜了先生，等着三年后下场一试的。还有我哥哥们和弟弟，他们也在学堂，哪怕日后不走仕途，读书人的名声也是要的。”换句话说，她打算用腐乳这种东西来给自家刷点名声。要知道一个读书人的好名声可是极为重要的，顾大哥他们暂且不说，顾铮礼兄弟却是急需一个好名声。

她以稍低的价格将腐乳批发出去，她也只批发给户籍是平安镇以内之人。当然，除了张家村人之外。他们可在本地卖，也可以拿到外地去卖。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收入应当也不错。

至少，可以给家里多添一笔收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邓掌柜也不好再坚持。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家里有读书人也的确是需要好名声，他总不能让人家不顾自家人来成全他吧？

“那五姑娘可说定了，我们百膳楼要的数量多，价格也得稍微便宜一些。”邓掌柜无可奈何的道。

顾长安自无不允，本就是她提出来的条件不是？再者，县城和府城里的生意，暂时还是交给百膳楼来做更合适。

省得太操心！

从百膳楼离开之后，她直接去了纪家。纪琮没在，顾长安将腐乳让纪忠尝了尝。纪忠眼前顿时一亮：“这东西下饭！五姑娘，这东西做起来可容易？可方便储存？价格如何？”

顾长安道：“做起来倒也不难，只调料特别一些罢了。用的是豆腐，黄豆便宜，本钱自是不高，售价也不会高了。储存也方便，若是存放得宜，放个半年应当也没问题。”没有防腐剂，时间长了指定不成。

纪忠闻言顿时心头一喜：“如此，五姑娘可打算往北边销售？”

顾长安直言道：“我来找纪管家，为的便是此事。听说北方那边到了冬天也只能吃些咸菜之类的，尤其是兵营当中，连咸菜也不一定能吃得到。纪管家北边那边可有门路？若是有，我们不若合作一把……”

“五姑娘打算如何合作？”纪忠笑眯眯的打断她的话，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顾长安看的真切，顿时了然纪忠这一次是打算要甩开她，自己将这门生意接下来了。只可惜，她却不能如他所愿。

“除却费用之外，利润四六分成。”这种合作听起来对作坊来说还是有些不公平，要知道所有的原料人工都是作坊出的。而路费之类的全都算在必要的费用里头，是要除开出去的。换句话说，这一笔费用作坊同样也在分担。而纪家要做的不过就是提供门路，将东西销售出去。

当然，在她看来这销售线也的确值这个价！

然而，纪忠却不是这么想的。

“五姑娘，我倒是觉得纪家在作坊购买一批腐乳，自行往北边送更加合适一些。毕竟路途遥远，指不定就会遇上什么危险。到时候万一不能顺利到达，或是没有赚到多少银子，对作坊来说可不算好事。不如直接买卖，作坊自然也就不用承担风险了。”纪忠笑着建议道。

顾长安只抬眸淡淡的看着他：“纪管家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做生意嘛，总是有风险的。村里的作坊虽然刚起步，不过这点风险还是承担得起的。”

纪忠笑容不改：“五姑娘不如再考虑考虑？”

顾长安却是不跟他争辩这个，只是目光冷淡的看着他，忽然问道：“纪管家忽然改变主意，可曾跟纪琮商量过？”

纪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笑容浅淡了两分，看着顾长安的眼神多了几分锐利：“五姑娘也知道，纪家何其复杂，小少爷需要比常人更加出色才行。小少爷亲近五姑娘，五姑娘也关心小少爷不是？这些琐事就无需小少爷来挂念了，五姑娘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顾长安目光平静的回视着他，没有半点避让：“纪琮年纪不小了，跟他出身相似的同龄人，此时怕是已经开始组建自己的势力。纪管家关心纪琮，疼爱纪琮，纪琮也将纪管家当成自己的嫡亲长辈。不过纪管家太过溺爱了可不成，就如纪管家所言，纪家过于复杂，纪琮又不得宠。宠溺之下长大的纪琮，怕是斗不过京城纪家的那些人。”

纪忠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底也多了几分阴冷之色。

然而顾长安却是没有半点退让，甚至整个人的气势半点都不输给纪忠。

这些话她原本就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只不过是机会不成熟。既然这一次是纪忠先提及此事，她也不妨表明自己的态度。至于说了这些话会不会得罪纪忠，导致双方的合作崩盘，顾长安却是丝毫不担心。

纪琮可不像是外表看起来那样的软包子，纪忠，如今还真做不了纪琮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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