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爆炒牛肚滋味美的让一大家人回味不已。纪琮对于吃内脏早就习惯了，毫无心理障碍。更何况这牛肚的味道又是出奇的好，再来一盘他也吃得下。

吃饱喝足之后，顾长安便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准备跟纪琮一起出门。顾大哥和顾三哥表示要跟着一起去，顾长安顺便问了顾二姐和顾四哥，确定他们不肯跟着去之后，便带着凑上来的顾小六一同出了门。

路上的时候，纪琮便为几人大致介绍了一番。

“是牙行里做事的，不过我舅舅以前帮过那人几回，这种小事上也是可以用得上的人。他手底下的人还可以，也能防止买到手的人都是别人安插进来的。”纪琮实话实说，跟那人之间的交情其实也是有限。虽说那人多少也有些感恩，不过这恩情可不是跟他的。小忙对方自然会帮，真要遇上大事情，他可不认为对方会站在他这一方！

商人逐利，人之常情！

他这么一说，顾长安几个也就明白该用何种心态去对待了。

虽说是官办的牙行，不过这私下里的交易总也是有的。何况他们也只是需要私下挑选一些合心意的人选，手续方面是要走正途的，本也算不得大事。不过安全起见，对方约定的地方是在一处小巷里的院子里。

“这本是他的住处，平时往来的人不多。有的时候走人情想让他帮着买几个合心意之人，就会约好了来这地方。”这话纪琮就说的隐晦了一些，不过跟着来的哪怕是年纪最小的顾小六也都是个人精，又怎会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

有了钱有了权，或者是一些读书人，愿意红袖添香或是有些不为人知的喜好，便会私下里买卖人口。挑选的都是特别之人，甚至有些人是有不平凡身份之人。这些都是私下里的交易，银货两讫之后哪怕是真闹出事情来，彼此也都会不认账。

虽然对这种行为有些鄙夷，不过当下局势如此。他们不过只是小人物罢了，哪里能管这些事情？顾长安也只是心里不舒服了一下，很快就抛在了脑后。她甚至都没花费什么时间，就逼着自己习惯了从人人平等到人口可以买卖这观念上的转变。这些私下里的交易再肮脏，她又能做什么？

纪琮先让人来知会了一声，他们到地方之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这人面白无须，虽然已是不惑之年，不过身姿挺拔，若不是提前知晓他是做什么的，只说他是个读书人，顾长安也是相信的。

“表少爷！”中年人看到纪琮带来的都是些孩子，最大的也就是个少年人，心里头也是暗松一口气。不动声色的将顾家兄妹四人打量了一番，面上却是半点不显，连忙上前迎了两步。

顾长安眸色微闪，看来这人还真是只惦记着纪琮舅舅的那点恩情，跟纪家却是没什么关系了。

纪琮点了点头，道：“先进去说话。”

中年人也不多话，他本意也是不希望在外边多待着的。

宅子虽然是两进，不过地方不算太大，而且有些显得过于空旷。不过也可以理解，又不是住人的宅子，没必要收拾太过妥当。

等进了宅子之后，纪琮也没给对方询问的机会，只说时间紧，让他先将人带出来看上一眼。至于互相介绍这种事情，他就好似一时疏忽忘了一般。他不说，中年人也什么都没说，让人将之前准备好的人都给带了上来。

等人分男女站成两队之后，中年人才笑道：“这些人一半是家中没了活路的清白人，一半则是被发卖出来的。”前者干净一些，有更大的可能没有其他势力牵扯。不过缺点是规矩还得重新教，若是家中有急用的话，怕是不一定能拿得出手。后者则有更大的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安排出来的，不过前者的缺点就是后者的优点。

顾长安在平安镇的时候也是买过人的，她的眼光还算不错，不管是陆九一家还是袁大一家，她都没选错人。说起陆九，之前家里送了书信过来，已经说明他们一家三口已经离开了。至于去了何处，暂时却是不可知。不过顾长安总觉得相见之日不会太远。

这一次顾大哥几个也各自选了人，最后初步统计下来，一共选了九个人。一对夫妻俩，汉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做饭手艺，婆娘手艺也不差。两人是家里遭了灾，家里孩子一个没剩下。也没其他亲人了，两口子干脆就自卖自身，也是想要找一个安身之处。因着私下买卖也会有厨子的缘故，小厨房里还备着点食材。两口子都下厨分别做了一道菜，一个是炝炒白菜，一个是芙蓉蛋。不得不说，两人的手艺绝对都是实打实的，至少顾长安四人是看中了这两人的手艺。

顾二姐那儿有花儿伺候，顾小六有小柱子。先前也是因为小柱子年纪小，所以跟着跑的时间少。顾长安身边不愿意带人，顾大哥他们原本是该每人都有小厮和书童的，不过他们也说了往后一直都是在书院，也没必要带书童。所以最后也只决定给家里添几个能跑腿的小厮。

顾铮礼和顾铮维，以及邹氏身边却是要安排人。最后选了一对兄弟，一个机灵，一个憨厚。给邹氏定了一对祖孙，婆子年纪也不大，收拾的很利索。小丫头大概十一二岁，看着也是个老实的。

最后选了一个看门的，是父子三个。汉子腿脚有些不好，不过体格子倒是不错，而且人长的也精神。两个小汉子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大概也就是十来岁。这对兄弟平时就给家里跑跑腿，说穿了就是一块万能砖，哪里需要搬哪里。

兄妹几个商量了一番，最后决定这九个人都先买下。人到底合不合用，忠心不忠心，都得相处之后慢慢的品。

京城买人可要比在平安镇贵上不少，何况这人还是特意留的，总要给对方一点好处。这九个人加上给对方的好处，加起来花了二百将近三百两。

目前进项不多的顾长安也忍不住心疼了那么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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